機場外,程知蕭和顧識正焦急地等待着兩位特殊的客人。
明天是他們的婚禮,在聽說這個消息之後,遠在川西的梁堅和小女孩雅尼卓堅持要來。
這倆小孩都不愛說話,悶在各自感興趣的領域裡誰都不願理,平日裡一句話都說不上,偏偏在這件事上打成了驚人的一緻,還都有股不達目偷跑都要出去的偏執。
在這時候季蘭校長又病了,連床都下不了,程知蕭和顧識也忙得沒法,倆小孩往外跑了好多次,最後還是被允許來宿城看看程老師。
距離飛機落地時間過去了十分鐘,程知蕭眼尖地看見了被空姐領出來的倆小孩。
這倆鬧着要來的時候撒潑打滾什麼招數都用上了,真見着人了又腼腆起來,背着手低着頭,像犯錯了一樣,誰都不肯先開這個口。
程知蕭在兩個孩子頭上各揉了一把,倆孩子瑟縮了一下,預想中要挨的罵卻沒落下來,偷偷擡眼瞅程知蕭。
“好了,來了就安心玩,過陣子我們送你倆回去。”程知蕭無奈笑笑,一手一個薅住一個往外走,顧識拍了拍孩子們肩膀,把他們身上的包拎了過來。
雅尼卓拉了拉程知蕭的手,眼珠子一眨不眨盯着身邊的人。
程知蕭低頭,耐心問:“怎麼了?”
雅尼卓指了指被顧識提走的包,又指了指程知蕭:“禮物。”
這小孩年紀小小的,懂得還挺多,程知蕭下意識以為是季蘭讓他們帶來的,他寬了聲音:“待會回去看好不好?”
雅尼卓攪了攪手指,糾結半晌點了頭。
這場婚禮最開始舉辦得并不順利,因為顧識的父母。
顧嚴浩是在親兒子領證過後一周才知道的,甚至不是從顧識口中知道的,是某公司的老總跟顧嚴浩寒暄,顧嚴浩才從這個外人口中知道了顧識已經領證的消息,他當時就氣的不行,卻沒選擇馬上找顧識的麻煩,反而給顧識公司捅婁子,幸好被顧識及時發現。
不過這次顧嚴浩也是真的氣慘了,直接動用了安插在顧識公司裡多年的卧底,甚至還不惜花大代價試圖斬斷顧識公司的資金鍊,但沒能成功。至此,顧嚴浩終于深深意識到——顧識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任他宰割的小孩了,顧識現在是真的有了說一不二的資本了。
那天夜裡,顧識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顧嚴浩自己的電話早就被顧識拉黑了。
電話裡,顧嚴浩的生硬格外疲憊,又顯得滄桑。
“顧識,你長大了。”
顧識沒好氣地應了一聲,不太想聽接下來的話,這人無非就是發現靠武力沒辦法鎮壓他了,現在來打親情牌了而已,顧嚴浩這個老東西心裡放的什麼屁,顧識這個當兒子的心裡門兒清。
“我和你媽以後不會再過多幹涉你的生活,”顧嚴浩遲緩地說,他把煙灰抖入煙灰缸,“有空把小程帶來見見我們吧。”
顧識沉默了一瞬間,他望向一邊正在專注畫畫的程知蕭,房間裡的燈開得暗,月光就借機漏了進來,薄薄的一層,給程知蕭打了個溫柔的邊。
“有時間的話。”顧識聽見自己說,然後挂斷了電話。
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在準備婚禮了。
上輩子一直在拖,拖到最後婚禮還沒辦成就先辦了葬禮,搞得程知蕭對此都快有陰影了,因此這輩子能快點就快點。
但是他們沒有準備把雙方父母都叫上,隻拉上了黎時苓。
主要還是怕顧嚴浩老東西想一出是一出,在婚禮上搞個什麼鬼。
所以這次的婚禮賓客并不多,都是雙方相識多年的好友,還有梁嘉一家子。
能來的不能來的客人都精心準備了一份禮物,早早送到了他們家裡,各式各樣什麼都有。
然而雅尼卓和梁堅帶來的禮物卻讓程知蕭有些意外。
和預想中的不同,他們帶來的禮物并不僅僅有季蘭讓他們捎來的幾瓶好酒,還有他們自己做的禮物。
雅尼卓畫了一副布達拉宮的畫,梁堅給他們寫了一首曲子。
“程老師,我也沒有去過布達拉宮,但是聽說那是一座非常非常美麗的宮殿!”雅尼卓提起布達拉宮就眼冒星星,仿佛親眼見過。
程知蕭點點頭,給她紮上小辮子:“嗯,我也沒見過,以後我們都會見到的。”
今天是婚禮,他早早換上了白西裝,頭發難得披散着,也做了個精緻的發型。顧識在另一處酒店,還有半個小時,他們就将同時出發,前往婚禮地點。
婚禮前,司儀問他們為什麼不提前到一方的房子裡見面呢,程知蕭說:“因為相遇要恰到好處。”
他們不論前世還是今生,相遇都不是刻意為之的,總是恰到好處,水到渠成。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
“新婚快樂!”
程知蕭拉開門,被鮮花糊了一臉,是容子弘他們。
“今天能不能穩重點。”程知蕭憤憤吐出一片花瓣,指着面前幾人。
尚樂平讪讪一笑:“我們替你激動嘛。”
“走吧走吧,他們也差不多要出發了!”
衆人簇擁着,程知蕭就在一衆祝福聲中走上了和顧識相遇的道路。
忐忑,激動,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