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個築基散修,出來時傷痕累累,氣若遊絲。
他還沒能感慨自己九死一生終于從秘境逃出來,就被修為奇高的各宗長老們團團包圍。
他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大陣仗的散修吞了口唾沫:“……有,有事嗎?”
一名千煅閣長老沉聲發問:“水雲秘境之中發生了何事?”
他發問的同時放出威壓,察覺威脅的散修一顫,老老實實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也不清楚,突然之間秘境裡出現了一大片血霧,還冒出來許多殺人的血靈。”
“秘境裡頭的妖獸因為血霧開始暴動,出口也被封住。我們出不來,便隻能跟那些血靈和妖獸對上。”
“後來我們的靈力被陣法吸取,打又打不過,隻能躲起來等死。”散修說。
聽他說完緣由,所有宗門長老面色一變。
其中,要屬玄道門的人最為難看。
灰衣老者想到水雲秘境中與他們合作的魑無,一瞬間便猜測到這些事絕對與它脫不了幹系。
該死的魑無!
他暗自惱恨沌妖無恥耍了他們一道,又趁着所有人都目光暫時落在散修身上無人在意他,匆忙将這一消息傳回玄道門。
千煅閣長老繼續追問:“那你現在又是怎麼出來的?”
散修撓頭:“我不清楚,後面那些追殺我們的血靈忽然消失,出口跟着重新打開,我就趕緊趁機出來了。”
這話透露的意思讓長老們心頭略松。
看來盡管之前水雲秘境内情勢兇險,但最終還是得以化解。
要不然這築基修為的散修也不可能逃出來。
長老們略感安慰。
築基能從秘境裡出來,那他們宗門裡的那些精英弟子應該更沒問題,所以千煅閣長老又關心起另外一件事:“你可知,是何人打開了玄天寶庫?”
其他人聞言一凜,也不由朝散修看去。
散修一問三不知:“不知道啊,我對玄天木又不感興趣。”
他修為不高,沒有争奪玄天木的野望,進秘境後安安靜靜在野區采靈芝,一心不聞其他事,了解到的情況不多。
眼見從這散修身上再問不出什麼,各宗長老沒有為難他,放他離開。
散修如釋重負,連忙跑走。
接下來陸續有宗門弟子從秘境中脫身,他們無一例外,都被詢問了一番水雲秘境裡發生的事。
被問話的弟子跟散修的回答都差不多,至于玄天寶庫被誰開啟,他們之中也無人知曉。
不過當長老們退而求其次,問起四方之匙被誰拿走時,意外地得到了五花八門的答案。
甲宗弟子舉手:“我知道,朱雀之匙是被千煅閣的人拿走了!”
乙派弟子反駁:“胡說,明明是赤焰宗!”
丙門弟子振振有詞:“你們都在撒謊,明明是太虛仙宗拿走了朱雀之匙!”
丁山弟子信誓旦旦:“太虛仙宗拿到的是青龍之匙好不好,朱雀之匙是在碧波門手裡!”
聽着他們一人說一個答案,為此大聲吵架差點就要打起來的長老們:“……”
不是,怎麼聽起來每個宗門手裡都像是有朱雀之匙。
“住口!”
衆說紛纭間,長老們被吵得腦袋嗡嗡,怒而喝斥一聲。
正你一言我一語吵着架的弟子們瞬間安靜如雞。
關于朱雀之匙究竟被哪個宗門得到,在這些衆說紛纭的答案裡,有兩個宗門被提起得最多,證據最充分。
——那就是千煅閣和赤焰宗。
于是乎,當嫌疑最大的千煅閣和赤焰宗弟子渾身狼狽地從秘境爬出來時,收獲了所有人的矚目。
彼時,千煅閣的田錫一派還在跟赤焰宗弟子吵架争執,馮長新越聽越覺得不對,想要阻攔,被田錫怼了回去。
“滾,這裡沒你發言的份!”
被死對頭吼了,馮長新的臉也拉了下來。
于是他也不攔了,千煅閣的内戰打響。
兩方人一路互掐出了秘境。
好不容易等到自家弟子出來,就看見他們自己人混戰情景的千煅閣長老:“……”
丢人。
無視周圍宗門暗暗看戲的眼神,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的千煅閣長老出手,将正在扯頭花的一群人分開。
他直截了當:“朱雀之匙是怎麼一回事?”
鼻青臉腫的田錫告狀:“赤焰宗的人拿到了朱雀之匙,然後用假的騙我!”
赤皓暴脾氣上來:“你放屁!我們那個時候明明跟馮長新在一起打架!”
馮長新頂着毛糙的雞窩頭,不忿開口:“那又如何?有可能是你派其他赤焰宗弟子搶到了朱雀之匙,接着想要嫁禍于我。”
赤皓梗着脖子冷笑:“呵呵,就算真是我們拿了,那你們不是還想搶?”
他們吵吵鬧鬧争個不停,眼看又要動起手,千煅閣長老正想訓斥,就在這時,太虛仙宗的人自水雲秘境中出來。
場面登時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