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還是隊長細心。”趙淩耀嘿嘿笑着,從口袋裡神神秘秘地掏出一把發卡,塞給趙玲娣。
“姐,順路找的,你喜歡不?”
趙玲娣原本還想再扇他一下的手停頓下來,複雜地盯着那堆發夾,轉過身躺在自己的睡袋裡,“睡吧,明天要早起回城了。”
他們小隊躺在臨時搭建出的庇護所,按照順序輪流守夜。尚傑說自己睡不着,第一個去外面站着。
遊甯閉着眼睛,一道身影慢慢在他面前停住,仿若實質的視線從上方透射下來,接着這人蹲在自己面前,伸出手想要拉下遊甯的面罩。
遊甯伸手迅速捏住對方的手腕,厲聲喝止:“你想做什麼?”
“遊甯,你是騙我的對嗎?”對方幽幽的聲音響起,遊甯眯起眼睛,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厭惡。
腕骨突然傳來碎裂般的劇痛。他卻不顧疼痛,瘋魔般将臉埋進對方頸窩。
“你還記得我吧,甯甯,老公,你還記得我對不對?”
“滾!”遊甯的低吼混着沙石砸在他臉上。喬禦樹被甩在硬沙地上,喉間發出受傷野獸般的嗚咽。
“你把我當成了誰?”遊甯居高臨下的站起身,他的眼皮低垂,語氣帶着厭煩:“我不管你以前是幹什麼的,請你收斂一下,不要在這裡亂發情。”
喬禦樹被對方冰冷的話語一僵,他趴在地上,夜晚的沙漠冰涼刺骨,他的手指僵硬,幾乎沒有觸感,但是眼睛還死死盯着遊甯。
“不可能,不可能,我屏蔽了你的信息,你不可能被格式化的,你怎麼會不記得我?”喬禦樹聲音越來越低,茫然地像個找不到家的小孩,說到最後,幾乎要泣出血來。
“真是……”遊甯諷刺地低笑出聲,輕輕的兩個字被吐了出來,“惡心。”
可不是嗎,人在的時候他不珍惜,真的失去了,他又開始裝模作樣起來。
這兩個字像把鏽刀,精準地插進喬禦樹的心髒。他癱在地上,指甲深深摳進沙土,喉嚨裡發出低聲的啜泣。遠處傳來異種的嚎叫,與他破碎的哭聲混在一起,在沙漠上空盤旋不散。
帳篷裡一片安靜,連愛打呼噜的老劉都安靜如雞,顯然他們這邊的動靜已經被聽到了,趙淩耀睜開眼睛,沖着他姐擠眉弄眼,換來對方一個接一個的眼刀子。
“趙淩耀。”遊甯涼涼的聲音響起。
“到!”趙淩耀條件反射地從被窩裡鑽出來,眼睛在黑暗裡炯炯有神。
“拿繩子來,把他捆上。”
“啊!”趙淩耀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才不停點頭。
對方看喬禦樹的目光陌生又厭惡,他知道的,遊甯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他不喜歡情緒不穩定的瘋子,可是他現在真的裝不下去了。針紮的刺痛從心底彌漫開,喬禦樹幾乎要被這疼痛逼得喘不過氣來。
趙淩耀同情地看着臉上帶着髒污的少年,這幾年爬隊長床的人沒有幾十也有一百了,隊長最煩這種事,這不是撞槍口上了嗎。他把繩子系的松了一點,瞧着喬禦樹哀莫大于心死的狀态,忍不住低聲說:“沒用的,隊長有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