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人像是握不住的沙子,恐慌如潮水湧來。
喬禦樹下意識握緊手掌,感受着手背上傳來的融融暖意,又像是被打了強心劑一樣,這才接着開口:“隻要是你,隻要是你就好。”
“隊長,你們在說什麼?”趙玲娣呆滞地看着被強制親密的遊甯,有些轉不過來思緒。
“我要和沈系分手,和喬禦樹在一起。”遊甯無奈地說出這句話,他的神情中帶着無可奈何的不甘,卻隻能因為各種原因隐忍着。
“為什麼?為什麼要突然和沈哥分手?”趙玲娣瞪大眼睛,她聯想到剛剛和母神關系匪淺的喬禦樹,以及突然能被母神親自救治的趙淩耀,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湧了上來。
“隊長,你是被強迫的嗎?”她有些懷疑地問。
“小趙,你應該了解我的。”遊甯丢下這句話,轉身離開,身後跟着亦步亦趨的喬禦樹。
是的,她跟着遊甯組隊了八年,作為隊友,他們有太多的生死時刻,自然明白對方的秉性,所以她才不理解,不敢相信這是隊長能做出的事情。
遊甯不是這樣的,他不會為了一個人去犧牲另一個人,更不會為了一個隊友犧牲自己的愛人。而現在,他站在兩個男人中間,像被困在蛛網裡的蝴蝶,每一次掙紮都讓絲線勒得更深。
隊長,趙玲娣回憶之前見過的遊甯,卻發現腦子一片空白,怎麼也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情。
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怎麼回事?
沈系眼神示意遊甯,對遊甯帶着喬禦樹闖進他辦公室表示不滿,順帶宣誓主權。他似笑非笑着,“這位小朋友,把别人的男朋友放開可以嗎?”
“恐怕不行。”喬禦樹站在遊甯身後,半張臉從側面露了出來,他依戀地将臉埋進遊甯頸窩,帶着滿足的呢喃混合着滾燙的呼吸噴在對方後頸:“甯甯,告訴他,現在你是誰的男朋友。”
“哦~”不等遊甯回答,沈系恍然大悟,“你是不是使了什麼小動作?沒關系,你這種人,我見的多了。”他笑起來,帶着狡黠,“甯甯和我交往三年了,你和他才剛認識,能有什麼情誼可言。”
他站起來,颀長的身影俊美無雙,沈系壓低聲音,湊向喬禦樹,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不覺得自己很賤嗎?搶别人的男朋友,還得意洋洋地跑到正主面前炫耀,你有沒有想過,甯甯現在愛的人,是我,可不是你呀。”
“自取其辱?你可真有意思。”
喬禦樹的臉色愈發蒼白,他固執地捏緊遊甯的手臂,感受到手下肌肉的僵硬,心裡明白他的抗拒,焦慮和煩悶萦繞整個胸腔。
“你别這樣,别這樣。”喬禦樹祈求地看着遊甯,“不要傷害我,好嗎?”
“抱歉。”遊甯從對方手裡抽回手臂,冷漠地開口:“你選擇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要做好承受傷害的準備。畢竟就像沈系說的那樣,我并不愛你。”
“不,不要說了。”喬禦樹抱緊遊甯,他意識到了,他真的感覺到了,曾經的遊甯已經徹底放棄了他,那個會關心他心疼他憐愛他的遊甯,真的不在了。
究竟是主系統格式化了遊甯,還是遊甯自己……已經不再願意愛他?
劇痛席卷全身,換做以往,他恨不得蜷起身體,将自己保護在小小的一方天地裡,但現在,他卻隻把遊甯抱的更緊,将柔軟的胸腹留給對方傷害。
遊甯低垂着眸子,冷眼注視着對方脆弱的身影,心裡竟然再也升不起一絲波瀾,這個曾經他視為此生伴侶的人,已經不能再引起他任何一絲情緒。
不,大概還是有的,除了逃出着囚籠一般的世界,他還想,将自己被愚弄的感情和所遭受的壓迫,統統還回去。
畢竟,喬禦樹給他的傷害,更令人難以接受。
那些為他安排的苦難,将他的感情當做可悲的替身,無視他的痛苦,忽略他的呐喊,此時此刻,是否也會化作利劍,刺向你自己呢?
親愛的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