緻命的地方終于不再疼痛,遊甯隻覺得自己的神經都舒緩下來,死裡逃生一般輕喘着氣,生無可戀地吐出幾個字:“滾,離我遠點。”
“對不起。”喬禦樹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安慰一般地摸着遊甯的頭發,蜻蜓點水在他的臉上啜吻,将遊甯額角的汗水細緻地擦幹淨,遊甯扭動着臉向躲開,也被喬禦樹捏住下巴,怼着嘴巴狠狠親了兩下。
很好,很好,遊甯咬緊牙,怒火在心裡蔓延,幹脆閉上眼睛在心裡記着。
對方溫熱的嘴唇在臉上輕點着,濡濕的感覺一路向下,在喉結處含着,舌尖撥弄着,最後一路向下,路過健碩的胸膛,在心髒處格外關照,接着是不停起伏的腹肌。
“你在做什麼!?”遊甯咬着牙關,帶着顯而易見的震驚。
“别這樣……”少年的聲音碎成齑粉,“我想讓你快樂……讓你舒服。我想……我隻是想讓你看看,我能做到多好。”喬禦樹低下眼簾,将臉貼近男人的腹肌,放空地呢喃:“我想伺候你。”
遊甯啞然,他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到異樣的感覺。是很小的,像一條小蛇探出蛇信,在某個部位好奇地觸碰了一下,癢意從這裡蔓延向後腰。遊甯被束縛住的手掌拽住藤蔓,猛然捏緊。
“艹……”他想要阻止的話被更深層次的溫暖壓抑,全都吞進嘴裡。
空曠的房間裡隻有遊甯壓低的呼吸和對方吮吸糖果的口水聲。他擡眼看見天花闆上晃動的煤油燈影,無意識向下看,又觀察到光斑在喬禦樹後頸跳動。藤蔓在手腕處滲出汁液,黏膩如他此刻混亂的神經,而某處傳來的異樣觸感卻如電流竄過脊椎,讓他被迫在厭惡與戰栗間撕裂成兩半。
房間裡響起潮水般的聲響,混着布料摩擦與壓抑的喘息。遊甯沒有經驗,喬禦樹更沒有。他小心地收着牙齒,像自己說的那樣,全心全意地伺候對方。
晶瑩的汗水在遊甯的身上流淌,直到最後一刻,他都沒有再說話,一直沉默着。
喬禦樹将嘴巴裡的東西清理掉,站在床邊,抿嘴,他額角的頭發被汗水打濕,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無論是潮紅的臉蛋還是泛紅的嘴角,都讓他呈現糜爛的豔麗。
喬禦樹安靜地脫掉鞋子,乖巧地将自己蜷縮進遊甯的懷裡。
“已經三天了,你要關着我一輩子嗎?”遊甯睜着眼睛,眼中彌漫着紅色血絲,他看着頭頂灰白色的天花闆,啞聲質問。
喬禦樹遲疑地擡起頭,低垂着眼睛,視線停留在遊甯唇邊,他輕輕開口,“有人告訴我,隻要把你一直關在我的身邊,你就會慢慢依賴我,愛上我……”
他的話在遊甯失望冰涼的眼神中慢慢消弭,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他愣住,下意識地趕緊解釋起來:“我沒有聽他的,我不會這麼做的。”
“你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遊甯的話平靜地讓人窒息。
“一直這樣肆意妄為,不在乎别人的感受,自私自利地滿足自己的欲望。就像現在這樣,圈養一個獨立的人,讓我變成沒有人格的寵物。如果我在這個過程中壞掉了,就再去找一個新的替代。反正,你隻是要一個解悶的玩具,玩具是什麼心情,你從來都不會在意不是嗎?”
“我沒有!”喬禦樹立刻否認,他焦急地撐起身體,“你不是玩具,你也不是寵物。”
對方否定的話讓喬禦樹心跌到了谷底,他不明白,明明剛才還是好好的,為什麼現在又變成這種僵硬的氣氛。
少年的睫毛上還沾着未幹的淚痕,在燈光裡折射出細碎的光,像被踩碎的水晶燈。遊甯看着那雙眼睛,隻感覺到不寒而栗。對方殘忍天真的像隻幼鳥,貪婪地索取着名為愛意的食物,現在,他正用尖喙啄開自己的胸膛,玩弄着自己的心髒。
他恐怕永遠學不會怎麼去愛一個人,而自己,之前竟然喜歡過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