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意說：“福泉村一案，一夜之間死了上百人，就像你們說的，如今貪官當道，視人命如草芥，我護國軍多少将士在邊關厮殺十年之久！隻為保大安百姓不受戰亂之苦！若是護國軍知道自己以命相護的是這樣的天下！那戰死沙場還有何意義！”

穆武的眼底泛起淚光，良久，他吐出幾個字：“是鐵礦，京中有人私挖鐵礦。”

裴之意問道：“你是如何得知？

穆武繼續說道：“十靈山京郊有兩處廢棄的鐵礦，說是挖絕了才廢棄的，但是老二家裡落沒前是做玉石生意的，所以對礦山地形也知道一些，他知道礦洞深處依舊可以踩出大量銅礦，便夜裡帶着人手前去采礦，一開始所采鐵礦隻是四處變賣了換些銀錢補貼兄弟們，但是後來被一夥人知道了，他們給了老二一箱黃金，讓他替他們做事嗎，可是那幫人需求越愛越大，老二的人手漸漸不夠用了，他們便把主意打到了離十靈山不遠的福泉村上。許是水土的原因，福泉村的男丁大都癡傻，讨不到老婆，那幫人便用拐來的女子作為籌碼誘騙他們為其采礦，若是敢洩漏出去或是不聽話的，就會被以誘拐良家婦女的罪名抓起來殺頭。”

“這些事既然你都知道，為何不出面阻止？”

“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那夜你們已經攻進來了，我在我房裡發現了藏匿信件企圖将罪名嫁禍給我的老二，我拿着刀逼問他他才和盤托出，他發現前來剿匪的不是何野而是你的時候就知道完了，他想跑，但是剛沖出去就被你們的人一箭射中墜入山崖了。”

“可是那夜我并未帶弓箭手。而且往來信件中并未提及私鐵礦之事。”裴之意一邊說一邊想起了同樣被冷箭射殺的胡老三。

“那我就不知道了，許是此事實在重大，來往信件都是閱後即焚，也許是他私下處理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我希望将軍可以履行承諾，保我二人性命。”

這是穆武第一次稱裴之意将軍。

裴之意點點頭說：“我向來言出必行，可你畢竟是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以我的能力隻能放你去崇嶺山采石場服苦役。不過日後我會再找機會救你出去。”

穆武說：“将軍隻管救我出去，隻要活着，我在哪都能東山再起。”

裴之意反問：“還做匪？”

“若是有一點出路，誰會甘願當賊匪？”

穆武有些激動。

“謝老伯原本的生意雖本小利薄，若不是交不出那日益增加的稅收也不會被收了房産他也不會随我上山為寇。方才你也說了，他兒子早已戰死沙場，可本該給謝伯的恤金現在何處？朝廷無作為，貪官污吏橫行，我們也是被逼的沒有活路了，難道如今的天下，連給自己尋一條出路都是罪嗎？”

裴之意接着說：“幫我做件事，我給你指條明路，日後護國軍裡，有你一個位置。”

穆武的眼睛亮了：“将軍肯信我？就算我之前是匪？”

“信。”

“好，穆武承此恩情，将軍若有需要，我必肝腦塗地！”

裴之意沒有再說話，而是把食盒裡的酒肉全數分給了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