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裡實在潮濕陰暗,裴之意摸着自己有些隐隐作痛的左肩,是之前打仗時受傷落下的舊疾,天氣陰冷時便會疼痛難忍,回京後已經許久未犯了,像是在提醒裴之意不要忘記自己的使命。此時天色已經亮了,光從狹小的窗縫裡透進來,打到冰冷的地面上。
說是要關三日,第三日一早,言辭就頂不住長公主的威壓将裴之意從牢裡放出來了。
裴之意原本的計劃是到碧翠閣去把趙遲陽的皮扒了,但是在獄中發生的事情讓她改變了計劃。
入夜後,裴之意獨自一人悄悄地潛進站在福泉村,她于村中央空地上環顧四周看着這一片荒涼,毫無生氣的村莊,内心閃過一絲悲涼。
她推開一戶人家的房門,“吱嘎”一聲,激起一片塵土,不過幾個月,房間的角落就結上了層層的蜘蛛網。
裴之意一邊捂住口鼻,一邊到處翻找,最終在一個矮櫃裡找到了她想找的東西。
是采礦用的鶴嘴鎬,上面有坑窪的痕迹,鎬柄處也有磨損,一看就是長期使用導緻。
随即她又翻了幾戶人家,不出意外的都找到了類似的開礦所用的工具。這也證實了在獄中穆武所說之事确實存在,有人一直在利用福泉村的村民開礦。
與此同時,謝老伯已經被人從獄中接了出來,此時他正站在趙遲陽的面前。
“你讓我做的我都照做了,該說的也都說了,隻是你答應過我,絕不害少将軍性命!”謝老伯說。
趙遲陽在一旁把玩着手中的紫砂壺:“您放心,少将軍于我而言,可是金貴的狠呢。江南富庶,良田百畝,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的腿也自會有人醫治,今夜我就讓青川送你你離開。”
待謝老伯走後,青川說:“主人為何如此大費周章,直接告訴她不就完了?”
趙遲陽笑了笑:“咱們這位少将軍還沒有完全信任我,若是我說了,她怕是不會像現在這般迫不及待去福泉村求證。謝老伯是她父親舊部親屬,又有救命之恩,他的話她自然是深信不疑,更何況我們也沒有騙她,隻是告訴她真相罷了。謝老伯餘生可保安甯,我們也算仁至義盡了。”
話音剛落,裴之意便風塵仆仆的從外面沖進來,雖然已經開春,但夜裡依舊寒涼,冷意随着她一齊被帶進了屋裡,激的趙遲陽打了一個冷顫。
裴之意不解道:“怎麼你很冷嗎?”
趙遲陽裹了裹身上的毯子,說:“不是所有人都像少将軍般身強體健的。”
裴之意沒有再接着他的話說,而是把手裡的包裹解開往桌上一堆,“哐啷”一聲,趙遲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堆鶴嘴鎬道: “霍,少将軍這是去采礦啦?”
“福泉村,十靈山廢棄礦洞,明日陪我前去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