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出現刺客,意圖刺殺朝中大臣,皇帝治了裴之意個失察之罪,罰俸半年,停職察看。
與其說是失察之罪,倒不如說是皇帝趁着此事借機敲打,原本就忌憚裴家勢力的他在沒搞清楚他們立場之前,很難放心再把守衛京中的護衛之權交到裴家手裡。
裴之意倒也樂得清閑,這下她便有時間去調查申召手書的事。
第二日,城門口,赈災的隊伍已經集結完畢,宋吉雲徘徊着遲遲不肯出發。
戶部侍郎周瓊在一旁催促道:“侯爺,該出發了,若是誤了時辰,陛下會怪罪的。”
宋吉雲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城門口,他在等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京城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裴之意始終沒有出現。
宋吉雲的眼光逐漸黯淡了下去,他轉過頭,對着隊伍說:“出發吧。”
身後忽聞馬蹄飛馳的聲音,宋吉雲的心弦像是被猛的撥了一下,他回過頭,遠處通體烏黑的馬背上,是一身朱衣的裴之意。
她的身影越來越近了,宋吉雲的臉上是藏也藏不住的喜悅。
“陛下停了我的職,這下是真的無事了。”裴之意喝停了馬匹,對着宋吉雲說。
宋吉雲沒接她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十年前你就是這樣穿着一身紅衣騎着盜骊沖出京城的。隻不過那時我被你打的躺在府上起不來身。”
裴之意嗤笑:“誰讓你一聽說陛下想要賜婚就來将軍府找我,還趁我不注意偷親我?隻打你一頓都算輕的。”
“姑母與我說了,陛下依舊想要賜婚你我二人。”宋吉雲看着裴之意說。
裴之意淡淡的說:“我說過了,此生不嫁。”
宋吉雲點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我知道,所以你不願的事情,我不會強求,隻是…等我從江南回來!我知道你畢生所求!陛下派我此去江南也為曆練,等我赈災完畢回京便會有官職,到時候便不再是有名無權的閑散侯爺,你要回西北戍邊守護大安,我便陪你去!”
裴之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她從沒想過那個從前的纨绔子弟居然說要陪他去西北。
她粲然一笑道:“行!我等你回來!”
隊伍已經漸行漸遠,宋吉雲戀戀不舍的回過頭,策馬追趕,邊跑邊回頭大聲呼喊提醒道:“等我回來!”
裴之意在馬背上,靜靜地看着他的背影越來越遠,沒再說話。
此時京城不遠處天空上的兩聲鷹鳴引起了裴之意的注意。
裴之意擡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眼底閃過一絲不安,随後掉轉馬頭,朝将軍府方向疾馳而去了。
将軍府外裴之意翻身下馬便朝内院的高閣之上奔去,正在府裡閑着無事可做的彭坤彭玉看見自家将軍如此慌張便急忙也跟了上去。
隻見裴之意伸出胳膊,兩隻鷹隼在半空中撲愣了兩下翅膀便穩穩的落了上去。
裴之意對身後的彭坤彭玉說:“是父親的海東青。西北恐有異動。”
聞言三人的神色便一齊緊張了起來。
裴之意拆了鷹爪出的信箋看完後放到燭火上燒掉,随後對彭坤彭玉說:“華國偷襲我護國軍營地,燒了部分糧草,還殺了軍中兩名副将。又是烏孫離幹的。”
彭玉的拳頭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等老娘回去幹死他們!”
裴之意繼續說:“海東青速度快,邊境就算是八百裡加急也至少還需兩日消息才能到京城。他們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挑陛下龍體欠安,朝政不穩的時候發動攻擊。”
彭坤緊張道:“少将軍的意思是,大安朝廷有人悄悄像華國傳遞消息,有人要謀反?”
裴之意微微點頭:沒錯,若是朝堂不穩,無暇顧及邊境,華國若是這個時候打過來,大安就徹底亂了,謀反之人便可趁機竊取皇權。況且軍中布防嚴密,他們是如何得知糧草所在?我懷疑護國軍中有細作。”
“眼下我們還有時間搞清楚究竟是誰意圖謀反。”裴之意平複下自己的心緒,喃喃道。
“申召手書…今夜必須去申府一趟!”
随即吩咐彭玉道:“你去碧翠閣一趟,無論趙遲陽身子好沒好都把他給我提來申府!”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少将軍找我?”
三人回過頭,看到一張熟悉的,笑的意味深長的臉,不是趙遲陽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