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月沒想到會被抓包,一下子大腦宕機,局促地起身沒頭沒尾地說了句:“我去洗個手。”
陸琛微愣,一時沒搞懂她跳脫的邏輯,沉默地望着她同手同腳進了浴室。
對着鏡子裡摸着自己紅撲撲的臉,江晚月無聲尖叫,她剛還以為他剛才睡着了,才膽大包天了一回的。
怎麼辦?要不要出去給陸琛道個歉?啊啊啊實在沒臉見人了。
糾結了好久,她還是找不到化解尴尬的合适方式,愁眉苦臉地坐在馬桶上。
門外突然傳來陸琛的敲門聲:“你好了嗎?我要洗澡。”
聽到他的聲音,江晚月渾身一僵,如臨大敵。
短暫的幾秒中内,她的内心經曆了瘋狂的掙紮與淩亂,最終還是怕他等急了,破罐子破摔地開了門。
她向外瞄了一眼後,飛快低下頭。
陸琛拿着睡衣,站在門口,颀長的身影擋在她面前。
江晚月悄悄向一旁探出腳,身姿靈活地略過他的身側,一聲不吭直接溜走。
全程不敢擡頭看他。
直到浴室門被重新關上,淋浴聲傳來,她才重新找回了自己呼吸,把身體重重丢在床上,試圖将一些令人尴尬的回憶從腦子裡甩開。
很可惜,她失敗了。
房間裡到處都是陸琛身上的氣息,尤其是她趴着的床。江晚月怎麼都躲不開,忍不住一遍遍回味剛才的吻。
然而沒過多久,浴室裡的水聲突然停了,她才恍然清醒過來——陸琛已經洗好澡了,馬上要出來了。
江晚月現在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若道歉的話還要再次提起她厚臉皮的行為,豈不是更尴尬了。
那隻剩下一個選擇——裝死。
于是,她迅速一個翻身回到自己的位置躺好,蓋好薄被,雙手僵硬地垂放在身體兩側,閉上眼調整呼吸,裝作已經睡着很久了。
陸琛出來時,瞥了江晚月一眼,沒有點破她有些刻意的呼吸聲,擦幹頭發後便心思重重地在另一側躺下休息了。
在陸建城的指示下,集團内部近日正在與葉家割席,很多項目都需要更換合作方,今晚的飯局談判也隻能說是成功了一半,後面還有很多事情,過段時間他還得和父親一同去首都出差一趟。
所以,他沒空計較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江晚月原本緊繃着心弦随着時間流逝而漸漸松懈,不知不覺困意襲來,她睡着前還默默在想,逃避可恥,但确實有用。
兩人都心照不宣地都沒再提起那晚的尴尬。
偶爾在公司碰到時,明面上依舊是毫無關系的總裁和實習生,短暫相交後又回到各自的位置。
就比如眼下,電梯同時到了,江晚月和同事們迅速擠進員工電梯,陸琛不緊不慢獨自邁入總裁專用電梯。
她縮在角落裡,悄悄打開微信置頂聊天框,給陸琛發了條消息。
手機她習慣性貼防窺膜,所以不用擔心身旁人會看到自己的屏幕。
【老公,今天晚上回家嗎?】
【回】
【那我下班後去找你呀[開心轉圈]】
【嗯】
推開辦公室門之前,陸琛簡短地回了消息。
他現在已經默許了每周回家的那幾天和江晚月一起回去,隔天早上也會順便捎上她一程。
雖然是無名無實的夫妻關系,但都在同一個公司工作還各自回家似乎過于生疏了些,怕是連家裡的阿姨都會察覺到異樣,更别提瞞過他的父親了。
除此之外,陸琛在公司附近有一處公寓,平時沒空回家的日子都在那落腳,或是直接睡在公司。
好在大部分時間他都很忙,回家次數并不多,也不會過于為難自己。而且兩人獨處時江晚月一般都是安靜地待在自己身旁,不會給他增添額外的麻煩——除了總是忍不住偷偷看他外。
他需要一個對自己傾心的妻子,在這段關系中她能心甘情願由他掌控主動權;同時他也不希望對方熱情過頭,越過他界定好的安全距離。
而江晚月正是一個能敏銳察覺到陸琛情緒的人,隻需他稍稍釋放出一些抗拒疏離的信号,她就會及時後退。
因此,陸琛很滿意現狀。
八月很久就在這樣的日子中遠去了。
陸熠開始換上校服每天往返于學校。至于陸琛與陸建城,則一如既往為陸家的商業帝國而忙碌。
江晚月已經大四了,拿到畢業實習證明後,她原計劃再換一份實習豐富簡曆,同時參加秋招。
當她提前把離職的想法告訴帶教時,唐彭挽留她說公司有留用名額,繼續幹下去她明年畢業後應該能直接轉正。
雖然和最初規劃不符,但轉正後title響待遇好壓力适中,還省了再參加秋招的折磨,她之後隻用操心畢業論文即可,更别提還能近水樓台和陸琛培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