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牙混混瞧着夏槐序朝他走來,正要谄媚地繼續說些什麼,夏槐序握緊拳頭,一拳砸在他的太陽穴上,混混被這股力道擊退,一連退了三四步才勉強站穩,茫然地對着夏槐序道:“大少爺,這又是怎麼了……”
夏槐序垂下眼睫,輕聲道:“道歉。”
混混揉了揉被震得發昏的腦袋,好笑:“怎麼會有客人會怕妓子生氣的……”
他話音未落,夏槐序腰部發力,擡腳踹上混混的腹部。倒地的男人揚起一片灰塵,夏槐序重複:“道歉。”
“他媽的,富二代了不起啊!”混混的咒罵和呻吟混雜在一起,手掌順着自己受傷的腹部往下摸索到褲腰,什麼東西在黑夜裡反射着月亮的寒光。
“小心!他有刀!”孟夏一驚。
夏槐序一個側身避過,混混捂着腹部爬起來,揮舞着手中的彎刀朝夏槐序沖過來:“你爺爺我打架長大的,打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輸過!”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像是慢動作,孟夏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夏槐序揉身而上,避過他手中的刀,順着混混瘋狂的動作移動到他身後,單手扣住混混的肩,一個膝擊讓混混跪在地上。
“道歉,别再讓我說第四遍。”
冷冽的聲音如肅殺的秋風,孟夏松了口氣,腦子裡卻忽然閃過一道白光,那天半夜被襲擊的時候……
“他們有兩個人!”聲音同一柄尖刀同時襲來,白亮的刀尖刺向眼珠,夏槐序來不及躲閃,硬生生空手接下刀刃,鮮血瀑布一樣湧出,染紅了夜色。
第二個混混慌了神,兵器被死死抓住,面前的男人連嘴角也沒有抽動一下,面無表情地給了他一肘擊。
孟夏看着夏槐序解決掉兩個人,拖着兩隻喪家之犬的衣領朝自己走來。
兩個男人涕淚橫流地求饒:“對不起,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我們這一回吧。”
夏槐序隔着車窗,對孟夏笑了笑,似乎是在問他,你對他們的道歉滿意嗎。
将兩個男人用上衣擰成的繩子綁在電線杆上,夏槐序拉開車門,示意孟夏下車。
“晚上的坡河街真是危險,幸好堅持和你一起回來了。”他彎下腰,要背孟夏上樓。
孟夏咬住嘴唇搖頭,盯着夏槐序鮮血淋漓的手掌。
“你的傷口,不用處理一下嗎?”
夏槐序端詳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沒關系,不疼,等背你上樓再找個診所看看吧。”
孟夏低下頭:“太晚了,診所已經關門了。”
夏槐序不以為意:“那開車去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個醫藥箱,簡單包紮一下就行。”
“你手受傷了。”孟夏提醒他。
夏槐序笑:“可是你的腳也受傷了呀。”
樓道口昏黃的燈光下,孟夏頭頂柔軟的卷發泛着暖色的光。他不說話了。
“很晚了,”夏槐序哄他,“我背你上去吧,我會小心,不讓血弄髒你的校服的……”
眼淚砸在地面的動靜讓夏槐序停下聲音,孟夏擡起頭,朦胧的眼睛盯住他頭頂的數字。
漆黑的[-1000]。
他不明白夏槐序的行為和好感為什麼如此矛盾。坡河街的混混滿懷惡意,頭頂也不過是[-30]。
低低的歎息從上方傳來,夏槐序的手指落在孟夏的臉頰和眼角,淚水被溫柔地揩幹淨:“不要哭,我們是朋友啊。”
孟夏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用因為哭泣而變得可憐的臉對着夏槐序,他抓住夏槐序的手腕。
“上樓處理一下傷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