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台鏡前。

孟夏掬起一捧水，臉埋進去，冰冷的觸感凍得人一激靈。

系統命令：“擡起頭來！”

孟夏的耳朵持續高溫，他看着鏡中自己濕漉漉的臉。

“楚楚可憐，沉魚落雁。”系統點頭，“夏槐序喜歡上你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

孟夏險些摔了一跤：“他怎麼就喜歡上我了，他頭上的好感度還是-990！”

系統咳嗽兩聲：“首先，你沒有注意，剛剛他的好感度已經上升到了-980，我們應該和初始數據比較。其次，”它提高音量，“——他都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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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紮着的木槿花束躺在方桌上。

“這裡。”夏槐序沖孟夏招招手。

孟夏深吸一口氣，朝方桌邁步。這是一家烤肉店，孟一鳴領頭進的。此刻，他沒有察覺到二人之間的古怪氣氛，仍舊叽叽喳喳圍在夏槐序身邊說個不停。

方桌靠窗，孟一鳴貼着夏槐序坐在同一側，孟夏猶豫一瞬，坐在孟一鳴對面——夏槐序斜方向。他悄悄瞥了一眼夏槐序，這人沒什麼反應，仍舊帶着禮貌的微笑聽孟一鳴講話。

一件又一件小時候在坡河街的事從孟一鳴口中倒出來，全是吹捧夏槐序的誇誇其談。孟夏插不上話，拽着絲帶将木槿花束拉過來。

“誰家表白後這麼冷淡……你胡說八道，根本就不是表白。”他手指揉搓花瓣，在心裡咕哝。

系統不樂意地申明：“人家說讓你别再躲着他，你幹嘛坐他斜對面。”

孟夏不說話了，系統慫恿他，“換個位置！”

接連不斷撺掇聲中，孟夏逐漸迷失自我。他躊躇着站起身。對面夏槐序面色不動，頭上的好感度一跳。

“有戲！”系統大叫。

孟夏試探性的邁步，夏槐序不說話，頭上數字誠實地上漲五點。系統得意地叉腰大笑：“看吧，我就說——”

一道嘹亮的聲音打斷它。

“菜來了，您的安格斯牛五花！”服務生端着托盤上菜。

孟一鳴搶先一步，接過盤子放在孟夏旁邊，“哐當”一聲擋住孟夏的移動路線。他挑釁地掃了孟夏一眼，開始殷勤地烤肉，“這個牛五花好吃，槐序哥你嘗嘗！”

服務生不知暗潮洶湧，盡職盡責地報菜名：“碳烤羊肉，時蔬瓜片，其他菜品請客人稍等。”

所有碟子都擺在孟夏旁邊，兩隻盛肉片的是下邊墊着冰塊的深盤，牢牢占據了夏槐序對面的位置。孟一鳴顯然是故意的。系統不爽地聲讨：“他有毛病啊，老是和咱們作對。”

坡河街筒子樓小小的房子裡，孟一鳴對着孟成勇總這樣。孟夏落回座位上，小心觀察一番夏槐序頭上的數字。還好，沒有降，他呼出一口氣。

孟一鳴得逞一樣，繼續說着孟夏插不上嘴的話題。桌上一盤牛五花，他不停地盛進夏槐序碗裡，留下一個空盤子，和孟夏讨厭的帶着膻味的碳烤羊肉。

孟夏抓着木槿花的花瓣，等下次上菜。

夏槐序察覺到桌子上異常的氣氛：“不用，我吃不了這麼多。”

孟一鳴理直氣壯：“孟夏不喜歡吃烤肉。”

他一直這樣，家裡吃飯，喜歡的菜必須擺在面前，一塊也不給孟夏留，就算自己吃不完，也要把整盤菜攪得髒兮兮惡心孟夏。

孟夏伸出筷子，夾了一塊土豆片，他已經習慣了。

夏槐序卻皺起眉頭：“孟夏不喜歡吃烤肉，你為什麼要選烤肉店。”

這話讓孟一鳴停止叽叽喳喳。他詫異地睜大眼睛，仿佛沒想到世界上會有人為了孟夏指責他。

“我當時忘了嘛，哥。”他放軟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