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桑竹,目光也是定定停留在楚靈的面上,久久不曾離去。
跟随在楚靈身後的吳嬷嬷此刻更是眉開眼笑,一路扶着楚靈在褚玉苑的正廳坐下,随後便含笑向楚靈告退了。
待楚靈坐定,桑竹眼看廳中沒有旁人,這才上前立在楚靈的身側道,“小姐,您今日的模樣,似乎和往常相比,都不大一樣了呢......”
不等楚靈說話,桑竹便捂着嘴吃吃而笑,“看起來,王爺對小姐可是真的好呢——”
最後一個字,桑竹故意拉長了尾音,惹得楚靈瞬間臉紅,啐了一口伸手就去擰桑竹的臉。
“死丫頭,看你整日胡說八道,非要撕爛了你的嘴不可!”
桑竹一面避着楚靈的手,一面笑得前仰後合,忙忙讨饒:“小姐,我真錯了,小姐還是饒了我這一回罷......”
說着話,桑竹拿手擋着自己的臉,隻留出一條指縫看着人,聲如蚊蠅:“楚将軍,可是饒了小的罷?”
“哈哈哈哈......”
眼睑桑竹這幅故作姿态的模樣,楚靈再也掌不住笑,一指戳在人的額頭上,恨聲道,“死丫頭簡直是壞透了,以後總要收拾了你才好呢!”
就這般,楚靈和桑竹來回打鬧說笑了幾句之後,桑竹也收起了笑意,微微正色道:“小姐,我有一事,想要給小姐禀報。”
楚靈心知桑竹是個知曉分寸的人,見人這般認真神色,也便收斂了玩笑之色,好奇道:“什麼事?”
于是,桑竹便低聲将她昨日巧娘的事一五一十的向楚靈說了,并着自己這半日打聽出來的消息,合着那本超出日常開支許多的賬簿,一起交給了楚靈。
楚靈接過賬本翻了翻,越看面色越冷,翻了不過幾頁便冷着臉将賬本擲在面前的桌上,連連冷笑:
“呵,好一個巧姨娘,府裡憑空多了個姨娘,我這個做王妃的竟然不知道!”
桑竹拾起案上的賬本在手邊放好,面上也完全收斂了之前的玩笑神色,看楚靈着實氣得不輕,也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小姐,此事您打算如何處置?這樣在您眼皮子底下就敢興風作浪的人,留在府中遲早是個禍害。”
桑竹說的話,楚靈又豈能不知。事實上她作為當家主母,倒也不是真的容不下姨娘妾室。
更何況,她亦明白,景行作為當今皇叔,後院兒的人自然要比一般的王孫公爵家要多上不少。
楚靈自己原也不是什麼善妒的婦人,隻是......
如今這個巧娘,前在水門樓中大鬧一場,自己險些都被人給算計進去,後又在王府中興風作浪。
且不說她究竟有沒有伺候過景行,就算是真的,沒有過明面下納妾文書,說破天也不過就是一個通房丫鬟而已。
一個奴婢,竟然能在她楚靈管轄下的後宅裡生出這許多禍事,竟敢直接以姨娘的身份自居!
這般作為,便是将自己這個王妃視若不見了!
凝神思索了片刻,楚靈冷冷開口:“她人現在何處?”
“奉她之名去取銀子的女使我已叫人關起來了,巧娘......”
桑竹話中略頓了頓,繼續道,“我想着此事茲事體大,不敢擅自作主,便隻叫人看住了她住的院子,不許任何人随意進出。”
話及此處,桑竹不由得多問了一句:“小姐,您可要去問問?”
手指撫過袖口金線繡成的翟鳳,楚靈的目光中透着絲絲的冷意,過了片刻後,才道:“不急,此事總得先問過王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