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楚靈氣得幾乎要直接拔劍相向,這樣精心策劃出來的一個局,竟讓自己連意思分辨的機會都沒有!
若是眼前這個自稱是張槐的男人,直接堂而皇之的栽贓,宣稱是她楚靈在九王府養了他私通,不那麼且不說自己還有千百句辯駁的機會,就是一般人也未必見得會相信。
畢竟世人都知,如今九皇叔和王妃新婚燕爾情投意合,王妃實在沒有道理做出這樣的事。
但是眼下,他們卻是四兩撥千斤一般有意無意的暗指,往往一個男人的疑心是最重的,更何況又是這樣的事!
若是真的一開始就栽贓嫁禍的一口咬定,那麼可能還完全不會相信,當時往往就是這樣有意無意的撩撥暗指,是最能勾起一個男人的疑心的!
滔天的恨意翻湧而來,楚靈心中亦是極為不安,眼下,若是當真從她的屋子裡搜出方巾,恐怕自己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更何況......楚靈側首看了看身旁冷意十足的景行,心中忽然有了一瞬間的慌張和疑問,若是真的到了“證據确鑿”的那一刻,景行......他會不會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
而自己,又是否能夠百分百信任他會相信自己?
一個男人的真心,究竟經不經得起這樣的敲打和考驗?
這一瞬間,楚靈幾乎是慌張得有些顫抖,她究竟應不應該去賭,賭他會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賭在這樣一個精心編制的網中,相信自己的清白......
想到這裡,楚靈不禁回頭看了眼身側的景行,似是察覺到了楚靈的目光,景行也緩緩轉過頭,眸子裡依舊是一貫的清冷淡漠,但是楚靈卻在那漆黑的深邃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可确定的懷疑。
一刹那間,楚靈的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不管景行是否相信自己,但是面對這樣一個撲面而來的栽贓陷害,自己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既然她如今已經身在其中,自然就不可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景行的身上,即便是她自己,也要有足夠自保和反擊的能力。
思量了片刻,楚靈側首向景行道:“既然是要查,我去盯着些吧,已經出了這樣的事,可不要再出了什麼了亂子才好。”
誰料,楚靈的話音剛落,已經久未說話的賴嬷嬷卻适時開口,阻住了楚靈:
“王妃娘娘,恕老奴多嘴,秦管家如今已經帶人在搜查了,此事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娘娘身份貴重,自然不用勞駕您親自前去。更何況,秦管家在府中當差多年,從未出過差錯,娘娘也盡可放心就是。”
強壓着心頭的厭惡,楚靈雙眉一挑,冷冷看向賴嬷嬷:“賴嬷嬷如今還管起本宮的事了?”
在楚靈看不見的地方,景行觑着楚靈如此冷眉肅目的模樣,不自覺彎了彎唇角,但也就是一瞬間,即刻又被濃重的疑色掩蓋住了。
毫無疑問,冷起臉來的楚靈也是頗有幾分氣勢的,賴嬷嬷被楚靈的話駭得怔了怔,回過神來後,竟有不卑不亢道:
“回禀王妃,老奴并非此意,隻是因為老奴聽了這賊人所說的之言,心中也有疑問所以鬥膽,想請王爺和王妃一個首肯,有些話想要問問此人。”
賴嬷嬷如此說,楚靈一時間也尋不到反駁的話,更何況如今當着景行的面,此事終究是要看景行的意思的,眼下見景行似乎正凝神細思什麼,并沒有開口的意思。
略微思考了一番,楚靈瞥見門外立着的桑竹,心中頓時有了思量,沉聲喚了人進來,如是吩咐道:“方才出來之時,房中的桌案上還溫着一盅魚翅羹,想必現下火候也到了,你親自去看看,若是好了,就小心收好了端過來。”
最後一句話,楚靈略加重了幾分語氣。
桑竹看着楚靈意味深長的神色,心中恍然才到了什麼,即刻低頭應下離去了,足下飛快,生怕此事真的會連累到楚靈。
這一番你言我語之中,景行始終未曾說話,此刻,他看着桑竹離去的背影,眸光微微眯起,轉首看向楚靈,意味深長的笑了:
“阿靈還會在房中炖魚翅羹麼?怎麼本王從來都不知道?”
楚靈的心,瞬間往下一沉,對着景行飽含深意的眸子展眉一笑:“是,自然還有許多事是王爺不知道的。不過,不論是什麼事,妾身都問心無愧。”
“好,”景行微微颔首,再開口時話已經是對着賴嬷嬷說的,“你想問什麼,便問吧。”
“是!”
賴嬷嬷應了一聲,随後便開口道:“這一塊方巾,分明是用蘇杭一帶上好的籌算料子制成的,上面的螭紋也是隻有皇家可用,所以能有此物者,身份必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