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些串在旗杆上的人臉上,符好大緻看了一下,都是那間教室裡的。
全班都死的這麼慘,很難不讓人猜測他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符好眼睛一錯,注意到操場邊緣的電線杆。
老舊的水泥電線杆上撐着好幾根電線,每當廣播響起時,符好都能聽到不宜察覺的嗡鳴聲。
為了維護廣播站裡的設備正常運營,需要大量供電。而一般為了不影響教學,廣播站通常會和教學樓分開。
如果讓她來選擇把廣播站安排到哪裡……
那麼,倒有個地方很合适。
順着電線杆上的線延伸的方向,符好的眼神落在了主席台側面的低矮平房。
牆壁上爬了很多條黑色電線,相互交錯,伸進一旁的窗戶裡。
有了猜測,剩下的就是去驗證了。
符好轉頭示意祁勳看過去,“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祁勳認真地看了一下,聽到她這句話,嘴角微微勾起。
“我自然是相信符記者的判斷。”
符好翻了個白眼,然後正色道:“我們想辦法去試一下。”
祁勳也點頭,“好。”
那個平房緊挨着主席台,沒有其他路。想要進去,他們必須得通過主席台。
符好他們在主席台對面,現在最好的辦方式從操場邊緣繞過去,趁其他人不注意爬上主席台。
說幹就幹,符好和祁勳立刻低身鑽進操場邊上的草叢裡。
兩人彎着腰,迅速朝前面移動。
行動過程中,符好用餘光時刻注意着操場上的情況。
現在所有人還面向升旗台,背對着符好他們這裡。主席台上的三個人也側身行着注目禮。
符好微微蹙眉,不知道這個儀式還要多久才結束,現在是行動的最好時機。
正當他們跑到一半時,頭頂的一個喇叭再次響起。
符好的心差點漏了一拍。
當她餘光瞥向一旁的操場上時,呼吸一滞。
身後的祁勳也頓時停下來,看了過去。
操場上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全都轉了過來,面向符好他們。
無聲無息的,所有人都睜着一雙漆黑的眸子,面無表情地注視着他們。
完蛋,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符好咽了咽口水,嘗試着再往前跑了幾步。
隻見那些人跟木偶般,跟随着符好的動作一齊轉動。
得,老實了。
符好無語地撇撇嘴,停下來,直接起身子。
不過,這也印證了他們沒有找錯地方。廣播站就在那裡。
符好對祁勳使了個眼色,他微微颔首,繼續往前跑 。
符好站在原地,看見操場上的人從中間劈開,另一半的人跟着祁勳轉動。
剩下的一半也不動,盯着符好。
符好氣笑了,反正就是盯上他們了呗。
既然不能動,那就試一下别的辦法。
符好擡頭看向從頭頂延伸過去的電線,對前面的祁勳說:“你試一下,看能不能破壞掉電線。”
沒了供電,廣播站裡的設備就不能正常運作了。
祁勳看了一眼,“我試試。”
他擡起手,霎時,藍白火花在電纜交錯出炸開,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空氣裡彌漫着刺鼻的臭氧味,廣播裡的聲音也變得時斷時續。
符好面上一喜,看來這個辦法行得通。
這時,腳下的地好像有些輕微震動,耳邊傳來沉重整齊的腳步聲。
符好看過去,隻見一大片人正朝他們這裡逼近。
符好臉色一邊,連忙對祁勳說:“還要多久,他們要過來了。”
祁勳咬牙道:“再等會兒,我要撐不住了。”
瞥見他漸漸發白的臉,符好想起他還沒恢複過來。
咬咬牙,不管了。
“快跑!”
符好沖過去,拽了一下祁勳,快速朝前面跑去。
廣播裡的聲音卡頓了一會兒,就恢複正常。急促的節奏,一下一下敲打在符好的心上。
那些人行進速度不斷加快,像潮水一樣從側方湧來,很快就包圍了他們的後路。
符好扭頭看了一眼,被身後黑壓壓的一片人群驚到了。
每張呆滞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泛着不自然的青白。
他們的動作整齊得可怕,如提線木偶被同一根無形的線牽引着,在空蕩的操場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響。
祁勳突然扭頭對她喊道:“那個藤蔓不是能吃人嗎?”
對啊!符好眼睛一亮。
朝身後扔出一株噬幽藤。
藤蔓飛了出去,根系如利爪般牢牢抓住地面。
“攔住他們!”符好喊道。
那些變異植物像是聽懂了她的話,瞬間展開攻擊狀态。數條粗壯的莖幹張牙舞爪地朝四周伸展開,擋在了人潮面前。
最先撲過來的人都被藤條一下給抽飛了。
寬大幽綠的葉子仿佛一張張大嘴,逮住一個人就咬下去。
還真行啊。
符好趕緊又在旁邊幾個地方唰唰種了好幾株。
眼前一排的巨型植物,伸展的藤蔓交織在一起,編成一堵結實的綠色屏障。
滿滿的安全感。
嘶,怎麼有種在玩植物大戰僵屍的錯覺?
暫時脫離危險,他們繼續朝前跑。看着眼前越來越近的廣播站,符好咬牙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