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勳一臉莫名地看着她,“不是你讓我先過來找闫恒的嗎?”
對上他疑惑的眼神,符好随意挑了下眉。
“哦,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記得我說的話。”
祁勳眼裡有些無語。
瞥見一旁安安靜靜看着他們的人,符好收了玩笑,立刻走過去。
“你,還好嗎?”
眼前的人渾身近乎透明,甚至已經看不清雙腳。符好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闫恒含笑搖了搖頭,“我現在挺好的。”
符好嘴角動了動,正如他所說的,他很好。此時的闫恒,已經沒了之前的神色,像換了個人似的。
倒不是說他的外貌改變了多少,而是他的眼睛不複往日的沉寂,如一潭死水,隻有看向白溪雲時,才會泛起波瀾。
現在,他眼底的光彩難掩,仿佛長久壓在他心底的巨石,終于被移開了。
他并不在意自己正逐漸消散的身體,而是平靜地看向符好他們。
“我應該撐不了多久了,我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吧。”
符好聞言,立即眼神專注地看向他。
“當時學校突然出現污染物,學生們都很驚慌,想要回家。但院長怕我們出去後說明了這裡的情況,就嚴格封鎖了學校。”
符好聽着,這與她之前猜想的差不多。
闫恒繼續道:“我們根本無法向外傳遞消息,也沒有家長過來。後來,被污染的人越來越多,大家也陷入絕望。”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睫毛顫了顫,“在一次逃跑的途中,溪雲為了救我,被那怪物的口器直接捅死。”
聞言,符好眼裡閃過一絲震驚,白溪雲之前就已經死了,那他們之前看到的那個又是誰?
眼睛微微一轉,看向祁勳,想要求證一下。
祁勳遞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繼續聽下去。雖然他先行一步過來,但了解到的情況也沒比符好多多少。
“在我萬般絕望下,院長找到了我。”闫恒提到一個關鍵人物。
符好耳朵一動,她很好奇,在這裡面,院長究竟扮演的是個什麼角色。
“他說他有辦法救溪雲,但是有一個要求,就是要我答應,把身體借給他。”
聽到這,符好微微蹙眉,“他為什麼要借你的身體?”
闫恒說:“他也被污染了,急需一個新的身體。而他也早已知道,我的異能可以讓意識脫離身體。我同意了這場交易,但這也讓我消耗了大量心力。”
符好的眉頭越皺越緊,終于明白為什麼剛開始看見闫恒時,他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合着是異能損耗過多。
“那他用你的身體去幹了什麼?”
闫恒輕輕搖頭,“我不知道。他隻讓我和溪雲一直待着一樓的房間裡,而他偶爾會送一些食物給我們。外面全是污染物,我們也不能出去。”
符好緊抿唇,他這哪是好心救人,分明是在圈養小白鼠。
像是想到什麼,符好突然問:“你見過他變成污染物後的樣子嗎?”
闫恒一愣,随即搖搖頭,“沒有,每次需要借身體時,他都會輕敲房間的那扇窗戶,還要求我們把窗簾拉上。”
聽到這,符好不禁冷笑道:“他就是那隻蚊子吧。”
聞言,祁勳他們都看過來。
闫恒試探道:“你是說,那隻有人意識的?”
符好點頭,“如果沒猜錯的話,就是他。雖然讓你們待在這裡,但他始終無法放心。隻有一直待在你身邊,你才沒有逃跑的可能。”
符好說完,心裡對院長這個人的卑劣已經嫌惡的溢于言表。
闫恒聽後,喃喃道:“可我答應過他,不會離開的,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們……”
符好有些不忍地開口,“那天晚上,他應該是想徹底解決了你,完全占據你的身體,但沒想到因為我們,沒有得逞。”
闫恒稍稍愣了,“原來是這樣。”
符好想起另一件事,“他是用什麼辦法救活溪雲的?”
闫恒擡眸看向她,“我雖然不知道他具體用了什麼辦法,但是那天他把溪雲送回來的時候,我發現溪雲的身體跟原來不一樣了。”
符好臉色一變,“她原來不長這樣嗎?”
闫恒搖搖頭,“是這樣,但我感覺她的身體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了。”
符好神色略微凝重,陷入沉思。
長的一樣,卻不是同一個身體……
這不是跟小麥媽媽的情況一樣嗎?
難道,白溪雲現在的身體,同樣是個人造的?
那上次殺了鹿新的那個女人,跟院長之間,又有着什麼關聯……
“抱歉,不能幫上你們什麼,我知道的就這些。”闫恒輕聲道。
符好搖頭,“沒有,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
見他腰腹以下已經消失了,符好眼睛有些被刺痛。
“你有什麼需要我們幫你做的嗎?”
闫恒表現得很平靜,他偏頭看向房内,輕聲道:“拜托你們帶溪雲一起離開。”
“好,我們一定會安全把她帶出去的。”符好答應道。
闫恒輕嗯一聲,然後靜靜凝望着,像能透過門看清裡面的人一樣。
祁勳道:“你不去看看她嗎?”
他輕歎一聲,“不了,我已經修改了她的部分意識,她醒來後,隻會以為我早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