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蒂莉亞低下頭躲閃着他的目光,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雖說她确實好像捅了大簍子。
斯内普死死盯着她,視線仿佛能在她身上燒出一個洞來。
“教授…您千萬别動怒。”奧蒂莉亞半撐着身體,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實在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再說不是您讓我看的嗎,說來也不能全怪我,是不是?”
斯内普緩緩阖上眼簾,沒錯,都怪自己一時疏忽,才讓這麼一個毛丫頭窺探到了自己不堪示人的隐秘記憶。他此刻真恨不得能逆轉時光,回到幾分鐘之前敲開彼時自己的腦袋,好好瞧瞧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用陰森森眼神地看向她,思考着時間轉換器能不能用在這個事情上。或者幹脆用個強效的遺忘咒,也不知道這死丫頭會不會直接變成傻子。
他的眼神越來越危險,奧蒂莉亞頂着他的目光瑟瑟發抖。
“我的思想也給您看看好不好?”奧蒂莉亞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觑着他黑沉沉的臉色,小心翼翼問。
她其實很不願意,唯恐對方發現關于外公那本手劄的秘密,但是又覺得這也不是什麼需要特别遮掩的事情。
“誰稀罕?”他嗤笑一聲,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惡意,“不過我确實需要檢查一下你大腦封閉術怎麼樣,畢竟那才是你最開始目的,是嗎?”
他說得冠冕堂皇,前提是忽略他眼中明晃晃的惡意。
奧蒂莉亞心裡覺得不太妙,但還是勉強把臉湊過去,擺出一副配合的姿态瞪大眼睛好讓他看仔細,心裡毛毛的。
斯内普嫌棄地伸手掐住她的下巴,稍微用力把她的臉推遠一點。
“你以為我是麻瓜裡的牙醫嗎?需要離這麼近?”
奧蒂莉亞老老實實縮回去一點。
“現在,用你的大腦封閉式。”他命令一聲,随即擡起魔杖對準了她,因為之前的失誤,他這次顯得重視多了。
奧蒂莉亞被他周身散發的強大氣場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瑟縮了一下。下一刻,還未等她回過神來,自己那薄如蟬翼的防禦瞬間被擊得粉碎。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接着一幅幅畫面如同電影般在她和斯内普眼前飛掠而過。
沒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幼年父母離異,兩個同樣強勢驕傲不得不分開的父母;經常自己趴在陽台上,對着天空的飛鳥發呆;捧着一本不知道什麼樣的書高興地在院子裡跑來跑去……
真是無聊透頂,斯内普想。
不過他可以看看對她來說印象最深的事情,然後好好挖苦她,作為她冒犯自己的代價。
作為揭開自己傷疤的代價。
他沒什麼顧慮地翻攪着她的記憶,嘴裡默念着什麼。
沒幾秒鐘,畫面出現一片雪地,他看見小小的她抱着雙膝靠在土丘旁。她身上有不少血污,紛飛的雪花落在她的巫師袍上。在感覺到有人來的時候,微微擡起頭睜開了眼睛。
她在看見他的時候,一雙藍色的澄澈眼睛充滿了希望和信賴。
斯内普的動作頓了頓。
奧蒂莉亞被他攪得腦子裡一片混亂,她能感覺教授是帶着火氣的,所以也隻能敢怒不敢言地捂住頭,繃着一張小臉努力不做出什麼表情。
感覺到他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困惑地看向他。
“出去。”他說。
奧蒂莉亞不安地扯着他的袖子,“教授,您還在氣頭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