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沒什麼好說的,我要見鄧布利多!”小天狼星咬緊牙關,聲音因憤怒而不停顫抖,枯瘦的手指緊握成拳。
"鄧布利多要見你十幾年前就見了,他要是真的相信你,你也不至于在阿茲卡班十幾年吧。"斯内普說到這裡不由笑出了聲,“說到底鄧布利多也不是那麼信任你這個瘋子吧,畢竟上學的時候你還差點要了我的命——”
“那是你自己活該!”小天狼星猛地向前一步。
斯内普卻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當初鄧布利多偏袒你們,讓我不要說出盧平的事情。”斯内普扯出一抹冷笑,“我可不欠你什麼,反而是你現在需要靠我才能活。”
兩個人一個悠閑自在地坐在椅子上,一個衣衫褴褛渾身僵硬地站在空地,這副光景讓斯内普不由升起一種大仇得到的快感。
但是還不夠,還不夠……還需要當年的劊子手血債血償。
斯内普暗暗舔了舔後槽牙,雙頰鼓起。他眼底的恨意深不見底,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一雙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斯内普的身體微微一僵,他側過頭,看見奧蒂莉亞正站在他身後。她垂下眼簾,靜靜地對他搖了搖頭。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轉回頭。
“不過我對你狡辯的理由倒也有些興趣。”斯内普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上,懶洋洋地看着對面的人,“讓我聽聽你的真心話如何?老—朋—友——”
他故意拖長尾音,每一個字都帶着咬牙切齒的意味。
而小天狼星的臉色已然難看到了極點。
“真不敢相信,那個丫頭說的靠譜的人竟然是你這種家夥。”小天狼星惱怒地看向奧蒂莉亞,“我沒什麼好說的,直接把我送回阿茲卡班吧!”
“不要任性,先生。”奧蒂莉亞安撫他,“我們隻是确認你話裡的真實性,如果你說的是實情,我願意出面為你擔保。”
“别往自己身上惹事。”斯内普冷冷地打斷她。
“最起碼我們這回就會把情況彙報給鄧布利多校長。”奧蒂莉亞隻好迅速改口。
“快點,你這副推三阻四的模樣真是讓我不得不多想。”斯内普的聲音像淬了毒,“我會認為你隻是想多活兩天故意拖延時間而已。”
小天狼星在原地站了很久,手指收緊又松開,臉上的表情在掙紮和痛苦之間不斷變換。他讨厭透了對面的兩個人,但是那點微乎其微的希望還是讓他張開了嘴。
“是小矮星彼得出賣了我們。”他的聲音嘶啞幹澀,像是在喉嚨裡滾過砂礫。
話一旦出口,後面的話便像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
“我們都是阿尼馬格斯。”
“他和我當年對峙時,為了逃脫制造了一場爆炸,變成了一隻老鼠逃跑。”小天狼星的眼神變得陰郁,回憶的痛楚在瞳孔深處翻湧,“為了栽贓給我,他甚至留下自己的一根手指,假死脫身——”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猛地劇烈喘了一口氣,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斯内普漠然地看着他,在他冰冷的目光下男人微微顫抖起來。
“您覺得可信嗎?”奧蒂莉亞湊近他低聲問。
“兩分。”
奧蒂莉亞點了點頭,心想教授說兩分,那估計有七八分可信度。
她也拿定了主意。
“我們會告訴鄧布利多校長。”奧蒂莉亞盡力忽視教授像刀子一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面上很能鎮得住,“最後會由校長定奪。”
兩人踏出這間破敗的棚屋時,屋裡突然爆發出一連串撕心裂肺般的癫狂笑聲,似笑猶泣,還間或摻雜着幾聲嘶吼。
斯内普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後的棚屋,甩了甩袖子轉身離開。
他們沒從密道回去,而是走出棚屋的正門,沿着霍格莫德的小路步行回霍格沃茨。積雪映着微弱的月光,奧蒂莉亞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雪地上留下兩行深淺不一的腳印。
“如果可以我巴不得小天狼星和彼得兩個人都死掉。”一直沉默的斯内普忽然開口,“最好的結果就是小天狼星被阿茲卡班的攝魂怪折磨瘋後,彼得又被抓住,兩個全都逃不了。”
“……聽起來還挺陰暗的。”
斯内普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
"發洩出來也好,"奧蒂莉亞與他并肩而行,呼出的白氣在唇邊缭繞,"我知道您今天忍得很辛苦。"
“真是造化弄人,他們四個人死的死逃的逃。”斯内普嘲笑,“當年霍格沃茨的明星小隊啊,落得這麼個下場。”
“但是這還不夠……”他聲音裡難掩怨恨。
“您今天已經做的很好了。”奧蒂莉亞猶豫了一下拉住他垂在身側的手,但是隻敢握住他冰涼的指尖。像是在試探,又像是在傳遞某種安撫的情緒。
她感受到了他指腹上粗粝的觸感,那是常年握魔杖和熬制魔藥留下的痕迹。
“我知道你不會真的對他怎麼樣,您在我眼裡一直都是最可靠的人。”奧蒂莉亞笃定地說,“我從來沒有擔心過,真的。”
斯内普忍了又忍,想直接甩開她的手,不過對方比他快了一步。
“啊,真的好冷。”奧蒂莉亞收回手,放在嘴邊吹了吹,小聲抱怨,“我怎麼沒戴副手套出門呢?”
“…你是巫師,取暖咒你忘了嗎?”
“…那個,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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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情況告訴鄧布利多後,奧蒂莉亞沒怎麼再插手這件事,取而代之的是教授每天把她按到辦公室強制她複習功課。
“我都不敢想象你要是最後課程成績沒達标該有多丢人。”斯内普嫌棄地啧了一聲,“我會巴不得自己沒寫過那封該死的推薦信。”
奧蒂莉亞直冒黑線:“…但我當時也沒逼您寫啊,是您自己要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