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人已經死了。”福吉的語氣裡甚至透出一絲輕松。
“還真是可惜,我沒有辦法親自審問他。”他故作遺憾地說。
“我可以把真相再告訴你一遍。”鄧布利多緩步走近他,他的聲音不大,卻讓福吉渾身顫抖起來,“我們聽到了小巴蒂·克勞奇的坦白交代。在吐真劑的作用下,他告訴我們伏地魔怎樣從伯莎·喬金斯那裡得知他仍然在世的消息,他怎樣被偷偷帶出阿茲卡班,利用他去抓住哈利。告訴你吧,這個計劃已經成功了,福吉——伏地魔回來了。 ”
“真是危言聳聽!”福吉尖聲叫道,兩頰的肉不停抖動,“你們竟然相信一個試圖殺害自己父親的瘋子!他們父子倆一個騙子一個瘋子,鄧布利多,你竟然相信這種人的話!”
“你真是老糊塗了!”
斯内普忽然大步走上前,他越過鄧布利多,邊走邊撩起長袍的左邊袖子。
站在一旁的奧蒂莉亞驟然意識到了什麼,她的頭腦一片空白想也沒想地就要伸手阻攔,但是卻被身旁的鄧布利多拽住了手臂。
“您做什麼,校長?”奧蒂莉亞甩開他的手掙脫出自己的手臂,看到鄧布利多身形不穩地晃了晃後下意識想去扶他。
鄧布利多輕輕擡起手,制止了她,他看向已經走到福吉面前的斯内普。
“他知道他在做什麼,奧蒂莉亞。”鄧布利多說,聲音低沉而有力量,“我們沒權利去幹涉他。”
斯内普站定後緩緩舉起裸露的左臂,将那蒼白皮膚上的黑魔标記毫無遮掩地展現在衆人眼前。
“看看吧,黑魔标記。這是食死徒相互識别的一種方式,也是伏地魔召集他們回到他身邊的暗号。”斯内普聲音嘶啞地說,“當他觸摸到某個食死徒的标記時,我們必須立即幻影移形,出現在他身邊。不然你說卡卡洛夫今晚為什麼要逃跑?”
福吉的臉色變得煞白,不停地向後躲去,跌跌撞撞向往門口走。
但屋子裡的黑狗早已堵在了門口,他豎起頸子上的毛,朝福吉露出了鋒利的長牙。
“哪裡來的瘋狗!”福吉惱怒地揮手吼道,“讓這隻狗滾出去!”
黑狗沒有退讓,反而身形在一陣詭異的扭曲中緩緩變化,骨骼發出輕微的咔咔聲。黑色的毛發迅速退去,四肢逐漸挺直,最終在衆人注視下,變成了一個身材高大、滿頭黑發的男人。
“是我,福吉,是被你們那群魔法部的酒囊飯袋關了十幾年的可憐蟲!”小天狼星憤怒地說。
“是你布萊克……你不對我這個幫你翻案的人感恩戴德,反而在這裡埋怨我……”福吉冷笑連連,“是當畜生當太久了嗎?”
小天狼星咬緊牙關沖上前,想要揪住福吉的衣領好好理論一番。
但還未等他靠近,一隻纖細卻有力的手臂倏然伸出攔住他的去路,直接将他逼了回去。
身穿黑色大衣的女孩擋在了福吉身前,她手裡緊握魔杖,做出防禦的姿态。
“請您站在我身後。”奧蒂莉亞偏首對福吉輕聲說,她的聲音依舊像往常一樣柔和,但是這次看向身後的目光卻格外冰冷。
“哦,好孩子……”福吉沒有發現她的異樣而是感激地看向她,剛剛小天狼星要撲過來時他竟然冒出了一額頭的冷汗。
奧蒂莉亞掃了眼屋子裡的衆人,在斯内普教授身上停留了幾秒,眼神有些晦暗。
“我先護送您回去。”奧蒂莉亞低聲對福吉說,盡可能表現得謙恭得體。
“好……好,快離開這裡,真是一群瘋子。”福吉慌亂地點頭,他搓着滿是冷汗的手掌,目光惶惶不安地掃視了一圈四周。
鄧布利多站在不遠處,目送着奧蒂莉亞護着福吉離開的背影,遣散了大部分人。
“西弗勒斯, ”他轉向斯内普,說, “你知道我要吩咐你做什麼。如果你沒意見……如果你準備好了……”
“沒問題。 ”斯内普果斷地說。他的臉色顯得比往常更蒼白了,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離,那雙冷冰冰的黑眸閃爍着怪異的光。他沒再多說什麼,頭也不回地走出醫務室。
斯内普獨自沿着幽暗的走廊快步走向城堡大門,就當他離城堡出口越來越近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從拐角處沖了出來,直接擋在他面前,一道混淆咒在他們周圍飛速閃過。
來人似乎很急,她喘着氣一路跑過來,額頭都是密密麻麻的汗。
“奧蒂莉亞?”斯内普眉頭挑了一下。
“我回來了……還好您還沒離開。”奧蒂莉亞喘着氣,聲音急切地問,“您要去哪裡?”
“你不是送福吉離開了?”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我一早就聯系了金斯萊先生,半路遇見他後我就借口要照看克勞奇先生趕回來了。”奧蒂莉亞飛快地解釋。
“您還沒回答我,要去哪裡?”奧蒂莉亞緊緊追問。
“我有事情去辦。”斯内普不願多說直接從她身側繞開,繼續朝大門走去。
“要去找黑魔王嗎?”奧蒂莉亞突然問道。
寂靜的走廊裡,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既然知道了,奧蒂莉亞,現在就回去。”他皺着眉訓斥,“别摻和進來!”
"不。"她執拗地擋在他身前,"您怎麼能指望我眼睜睜看着您去送死?!
"我不會死,你未免太小看我。"他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另外我以為你早有心理準備。"
“可我從來沒做好過準備。”奧蒂莉亞說,她的眼睛睜得很大,擡着下巴不讓眼淚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