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縛捆綁!”
一聲清喝打破寂靜,唐克斯猛地踹開房門,魔杖射出的繩索将襲擊者牢牢捆住,病床上的克勞奇先生也坐起身。
“奧蒂莉亞你還好嗎?”唐克斯連忙跑過去問。
“我沒事。”奧蒂莉亞抹去臉上的血迹站起身,“外面還有一個,我布置在外面的防護魔法被觸動了。”
她說完身形一晃,立刻幻影移形離開了病房。
聖芒戈醫院花園裡一處僻靜的角落,一個帶着黑色鬥篷的人在意識到同伴失聯後立即想幻影移形離開,就在他周遭的空間開始扭曲時,一隻沾血的手抓住了他的後衣領,讓他直接栽倒了地上。
他掙紮着試圖拔出魔杖,直接被一道無聲的魔咒打中了手腕。
“我已經通知其他人過來了,還好克勞奇先生之前被我們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趕到的唐克斯說,“你要不要回聖芒戈包紮一下?”
“還是不了。”奧蒂莉亞一邊給地上的人戴上手铐一邊遲疑地說,“芬妮就在這裡工作,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又受傷了,還是回家自己上藥好了。”
“但明天霍格沃茨的開學典禮你不是要和烏姆裡奇一起去嗎,臉上有傷不要緊嗎?”唐克斯有點擔心。
“沒事。”奧蒂莉亞無所謂地說,“明天的主角又不是我,我找個不起眼的地方躲着就好。”
她這麼想一點确實問題都沒有。晚宴上烏姆裡奇不僅搶了鄧布利多校長的風頭,甚至連象征性的客套也懶得做,對随從而來的奧蒂莉亞隻字未提,隻一個人站在禮堂前侃侃而談,用尖細嗲氣的嗓音滔滔不絕地發表着講話。
奧蒂莉亞倒是樂得清靜,她索性坐到了末席一個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魔法部将會對霍格沃茨制定嚴格的考核,一場空前而有必要的改革即将來臨。不僅僅是教學方面,還有學校的各項規章制度,當然——還包括各位在座的教授和……我們親愛的校長。我想大家都會自願接受魔法部的各項調查的,對嗎?”
穿着粉紅色制服的矮個子女人咯咯笑了出來。
奧蒂莉亞困意全無,她霍得睜開眼睛看向烏姆裡奇的方向,不敢相信魔法部,或者說福吉部長會突然這麼激進。
本來學生長桌上斷斷續續響起的竊竊私語聲此刻已經徹底消失了,整個禮堂安靜得詭異。
“非常好。”鄧布利多帶頭鼓掌,他臉上溫和的笑容不變,率先打破了這片寂靜。教師席和學生席上也陸陸續續跟着響起了零星的拍手聲,雖然大多都敷衍而勉強。
“感謝您的理解和配合。”烏姆裡奇甜膩地捏着嗓子說道,她得意的目光在教師席上掃過,接着邁着小碎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奧蒂莉亞看向鄧布利多的座位,他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從容淡定,她實在是從那張臉上看不出什麼内容,接着她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往旁邊移了移。
斯内普教授臉色陰沉,正厭惡地皺着眉頭,顯然在忍受着什麼。
注意到她看過來的目光,斯内普微不可查地對她搖了搖頭。
盡管隻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奧蒂莉亞還是感到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晚宴很快在一片沉悶而低壓的氣氛中結束,奧蒂莉亞悄悄跟上了他離開的身影。
“最近有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教授?”奧蒂莉亞忽然從陰影裡走出來,來到他的一側。
斯内普目不斜視地走在前面,目光在周圍瞟了一圈,看到了她眉骨上的傷。
“去我的辦公室再說。”
當奧蒂莉亞走進這間熟悉又陌生的辦公室,她幾乎控制不住地想撸起袖子開始打掃衛生,把牆角的那些瓶瓶罐罐都刷幹淨。
“…你這是要幹什麼?”斯内普看到她已經卷起了袖口。
“沒什麼,隻是身體已經習慣了。”奧蒂莉亞讪讪地說,把袖口又放下。
“坐到那張凳子上,你在哪兒受了傷?”斯内普不耐地說,走到自己的藥品架上開始翻找起來。
“有食死徒闖入了聖芒戈準備對克勞奇先生動手。”奧蒂莉亞看他拿着藥瓶走過來,乖覺地擡起了下巴,一點也沒有自己動手的意思,讓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芬妮每次在聖芒戈給她上藥的時候她就是這個動作,此時下意識做出來後奧蒂莉亞才忽然覺得有些不妥。
她有些尴尬地準備把他手裡的藥瓶接過去,不過斯内普已經面帶嫌棄地坐在她對面。
“我這裡沒鏡子。”他冷冷地說,聲音像壓着火氣,“擡好下巴,上完藥就趕緊走。”
“……好。”
奧蒂莉亞乖乖應了一聲,老老實實坐直了身體。
斯内普抽出一柄細長的銀藥匙,挖出一點淺藍色的藥膏,小心地抹在她眉骨上的傷口上。藥膏觸碰到皮膚時帶着一陣微涼,奧蒂莉亞睜大了眼睛,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不眨地追随着他手指的動作,像一隻正在不停搖着尾巴的小狗。
這副神情和她很多年前在他辦公室上藥時如出一轍,那時候她的鼻頭腫了一個大大的包,這孩子捂着鼻子疼得就要哭出來。斯内普竟然一時陷入到舊時的回憶裡,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怎麼了嗎?”奧蒂莉亞小心地問。
“我可以給你在霍格沃茨謀個職位,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難事。”斯内普忽然開口。
奧蒂莉亞微微一怔,沒想到他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她擡起頭,看到對方緊皺的眉頭和繃得發硬的下颌線。
她唇角忍不住泛起弧度,忍了又忍,還是沒能忍住,終于開懷地笑出了聲。
“您在關心我呢。”奧蒂莉亞笑彎了眼睛,她大着膽子輕輕握住他正給自己上藥的那隻手,眼睛裡倒映着他的影子。
斯内普眉頭一擰,本能地想抽回手,卻被她攥得牢牢的。
“我很感謝。”她低聲說,“雖然我不能,也不想放棄我現在的工作。”
“原來你這麼喜歡受苦?”斯内普譏諷道,手裡的動作故意重了一點。
“當然不喜歡。”奧蒂莉亞說,眼神變得有些空茫,“我隻是想去做正确的事情,這讓我有種确确實實活着的感覺。”
說着她身子微微前傾,靠近了他一點,藍色的眼睛深深地注視着另一雙漆黑的眼睛。
“我也想做您身邊的鳥。”奧蒂莉亞說,“但我可能很快就會找不到生存的意義困死在籠中。”
“你想去就去。”斯内普抽回給她上藥的手,冷硬地開口,“别好像我在逼你一樣。”
“當然沒有。”她微笑着說,用變形咒把桌子上的一個茶杯變成了鳥籠。
奧蒂莉亞把這個籠子捧了起來,鄭重地遞到斯内普面前。
“但我想經常飛回您的身邊。”她輕輕說道,眼神像此時城堡外的月光一樣溫柔幹淨。
“所以……請您不要上鎖,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