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剛才所言,伏地魔已經徹底複活,而我的兒子,小巴蒂·克勞奇,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會議室内一片寂靜。在短短幾個月時間竟然白發蒼蒼的男人站起身,向在場的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攝影師們紛紛拿鏡頭對準他,一片咔嚓聲此起彼伏。台下的記者們手下的羽毛筆也不斷地記錄着他的一言一行。
“是你破壞了我們的和平!”人群中突然騷動起來,甚至朝他扔過來一隻靴子,隻是飛到半空就像被一股力量突然拽住垂直掉在了地上。
“很抱歉各位,今天的記者會就到這裡,我們會護送克勞奇先生離開。”
穿着一身魔法部制服的奧蒂莉亞走上台護送克勞奇先生離開,人群裡不斷有人想沖出來襲擊他,但都被現場的執法人員攔了下來。
“您不要往心裡去。”奧蒂莉亞安慰他,“您已經比絕大多數人勇敢了,讓大家認清楚現實已經是一份莫大的功績。”
克勞奇先生沒有說話,隻有他手裡的拐杖杵在地上發出笃笃的聲響。
他們穿過會議廳後方昏暗的走廊,來到後台的休息間。有一個紅頭發的一臉小雀斑的青年正等在那裡,他穿着一套闆正到有些拘謹的制服,看到克勞奇先生後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又猶猶豫豫地停了下來。
“克勞奇先生。”珀西和他打招呼。
克勞奇回過神眯起眼看了看來人,眉頭微微蹙起。
“是你韋瑟比,有什麼事嗎?”
珀西臉上閃過一絲尴尬,急忙擡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很抱歉克勞奇先生,是韋斯萊。”
克勞奇不怎麼在意地點點頭。
“真沒想到您今天會說出這麼多的事情。”珀西很早就等在這裡,說實話他最開始隻想着和這個政治失敗的老人撇清關系,但腳還是帶着他走到了這裡。畢竟不久之前他還以克勞奇先生作為自己政治生涯的榜樣。可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上司已然站到了風口浪尖,被幾乎整個魔法界唾棄。
“先生您沒看見那些人都在外面咒罵你嗎?”珀西不解地問,甚至還帶了點怒其不争的語氣,“為什麼做這些費力不讨好的事情?簡直就是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克勞奇用那雙空洞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還有什麼前途可言。”他慢吞吞地說,“倒是你韋瑟比,我醒來的這段時間有人告訴我你先前投靠了烏姆裡奇,還和家人幾乎斷絕了關系,你現在的前途如何?”
珀西的臉色驟變,一時之間紅白交替。
克勞奇的目光終于從他臉上移開,像是對一場無趣的對話失去了所有耐性。
“算我作為過來人勸你一句,鑽營一輩子,有時候适得其反。布蘭奇,該走了。”克勞奇催促道。
“我們會帶您去魔法部準備的避難場所。”奧蒂莉亞低聲說,“您今天過後處境會很危險,您自己也要多小心。”
“我死不死已經無所謂了。”克勞奇先生木然地說,他語調平靜卻在那渾濁的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但我也不介意給找上門的那些家夥一些教訓。”
“當然,如果您身體調養得好,很歡迎您回來協助我們。”奧蒂莉亞由衷地說。
克勞奇擡起頭,第一次認真地打量她,看得奧蒂莉亞一頭霧水。
“孩子,你為什麼而戰呢?權勢地位,還是愚蠢的公平正義?”
奧蒂莉亞一愣,下意識反問:“您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你讓我感覺不可置信。”他的聲音緩慢而帶着疑惑,“我明明感覺到你在魔法部沒什麼很在乎的東西,隻是把一切當做任務和……愛好?”
奧蒂莉亞想為自己辯解一下,卻發現根本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
“哪怕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貪圖權力、金錢、虛榮,人至少總能從中找到動力。”克勞奇繼續說道,語氣冷靜得近乎殘酷,“可你呢?”
奧蒂莉亞垂下眼眸,緩緩開口:“但我迄今為止做得都很好……”
“是啊,都很好。”克勞奇輕歎,“簡直是冰冷的書本模範一樣好,你沒有發現嗎?”
奧蒂莉亞的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就連心也跟着動搖起來。
克勞奇拄着拐杖走在她的前面,“我幫不了你什麼,你隻能自己想明白。否則你這種情況很容易在最關鍵的時刻自我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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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裡莫廣場十二号
奧蒂莉亞今天有些沉默,但是盡管如此整個房間卻一點都不安靜。
“哎,小天狼星,快給我仔細講講那天的過程!”唐克斯興緻勃勃地撲過來,眼睛裡閃着光,“真沒看出來你還挺能幹的!”
小天狼星臉色一變,額頭上的青筋狠狠地跳了兩下,顯然已經到了忍耐邊緣。
“你記不記得她和我們有血緣關系?”他咬牙問。
唐克斯撓撓頭說:“可她罵我雜種還侮辱我的母親,那天不是奧蒂莉亞我說不定就死在那裡了,這種情況還能算正常的親戚關系嗎?”
小天狼星:“……那我們情況差不多,那天也是她要殺我結果被……呃,被我反殺了。”
他這句話剛落音,坐在桌子對面的斯内普冷哼了一聲。
“你什麼意思,鼻涕精!”小天狼星騰地站起來,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語調陡然升高。
“沒什麼意思。”斯内普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語調懶洋洋地拉長,“隻是覺得你真是……厲害極了。”
小天狼星的拳頭重重地砸在桌面上,連茶杯裡的水都撒了出來。
“你在陰陽怪氣誰?!那有本事你告訴大家是誰對貝拉特裡克斯動的手!這才幾天鬼知道我遇到幾次刺殺!”
“不是你難道還是我?”斯内普不甘示弱地冷笑,随即話題一轉,“那天布蘭奇是不是救了你一把?”
他把視線移到魂正遊天外的奧蒂莉亞身上。
“他有沒有給你回禮?”
奧蒂莉亞:“……有的。”現在這局面不就是回禮的一部分嗎?
說完她就很心虛地把頭低了下去。
“你說這是什麼情況?”唐克斯再粗神經此刻也發覺到了不對,捅了捅她身邊站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