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麗阿姨,您别擔心,比爾已經沒事了。雖然會留下一些後遺症,但還活着就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莫麗勉強笑了笑。
“謝謝你……芙蓉,還有辛苦你最近一直照顧他。”
“都是我應該做的,畢竟比爾是我的男友。”芙蓉挺直腰背,理所當然地說。
莫麗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瞬,“你……說的對。”
唐克斯躲在角落看着兩人客套來客套去,趴到奧蒂莉亞身邊咬起耳朵。
“她倆最近氣氛緩和很多啊。”唐克斯小聲說,“明明莫麗阿姨之前一點也不喜歡芙蓉的,說她太矯情。”
奧蒂莉亞從手中的《預言家日報》中擡起頭來,朝着那邊看了一眼。
“但是是不是有點太客氣了?”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話說你在看什麼?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看報紙的習慣?”唐克斯好奇地湊了過去,腦袋幾乎貼上了奧蒂莉亞的肩膀。
奧蒂莉亞下意識地想将報紙折起來藏好,動作卻慢了一拍,被唐克斯利索地一把抽走。
"鄧布利多意圖放權?斯内普教授預定成下任接班人?"唐克斯啧了一聲,滿臉不解。
“這報道是誰寫的?就算鄧布利多打算退下來,接班的也該是麥格教授吧?”
她聲音不大卻也不小,足以讓房間裡的其他幾個人紛紛轉頭望來,氣氛一下子微妙起來。
奧蒂莉亞迅速把手中的報紙收起來,“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這應該還在校長的計劃内吧。”
盧平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而小天狼星已經大步走來,雙手砰地撐在奧蒂莉亞面前的桌面上,俯身和她四目相對。
“你真是這麼想的?一切都在鄧布利多的計劃之内?”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充滿怒意,“我們已經多久沒收到他親自下達的命令了?全都是斯内普那家夥的轉述!你有沒有想過,說不定現在那個鼻涕精已經架空了鄧布利多,霍格沃茨早就被食死徒滲透了!”
“食死徒真滲透進霍格沃茨你猜誰第一個出事?”奧蒂莉亞平靜地回視他,“是你的教子,救世主哈利·波特!他現在還安全就說明沒到那一步。”
"那我們真等出事了才要有行動嗎?!"小天狼星威脅地沖她龇了龇牙,頭上的黑耳若隐若現,"要知道斯内普在兩邊都是心知肚明的間諜,這種混亂的身份他到底會選哪一邊?"
“我沒精力和你吵架。”奧蒂莉亞閉上眼睛一副不願意繼續開口的模樣,“你能在不被人注意到的情況下和鄧布利多聯系是你的本事,就我所知校長已經切斷了所有常規的聯系手段,隻保留了與魔法部部長的聯絡網絡。”
她心裡清楚小天狼星的擔憂不無道理,如今正是要制造鄧布利多被架空的假象,隻是這種假象的時間久了又怎麼能分清是真是假呢?
奧蒂莉亞站起了身,身下的椅子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你要去哪裡?”小天狼星追問。
“去看看比爾的情況,順便問他幾件事。”奧蒂莉亞回答得很簡短,繞過擋在桌前的小天狼星徑直朝樓上的走廊走去。
她聽見身後盧平勸慰小天狼星的聲音,還不時傳來唐克斯的幫腔聲,奧蒂莉亞朝身後看了一眼,收到了小天狼星的一枚白眼,并且看到了唐克斯及時從盧平腰間伸回來的手。
奧蒂莉亞:……
她輕輕歎口氣,心想這日子可糟心,随後和莫麗阿姨說了一聲就推開了比爾的房門。
他看起來精神尚可,臉上纏着厚厚的繃帶,但是嘴邊竟然還有淺淺的笑容。
“你竟然還挺高興的樣子?”奧蒂莉亞走進房間,語氣中帶着幾分意外與新奇。
“起初我真覺得天都塌下來了,”比爾聳了聳肩,語氣輕快,“幸好芬裡爾不是在滿月的時候動手,而且隻是抓傷,不是咬傷。說實話,我已經算是非常幸運了。”
比爾樂觀地攤了攤手說,“隻是毀容而已。”
“再加上芙蓉也沒有嫌棄你?”奧蒂莉亞挑眉問。
“對,原來她這麼喜歡我。”比爾笑出聲來,随即因牽動傷口而輕嘶一聲,“她說我們兩個人隻要有她自己的美貌就夠了,連媽媽都感動了呢。”
“祝福你們長長久久。”奧蒂莉亞由衷地說。
“謝謝。”比爾微笑着回應,神情随即收斂,帶上幾分正色,“不過你今天來找我,不會隻是來祝福我吧?抱歉耽誤你這麼久。”
“确實。”奧蒂莉亞開門見山地問,“比爾,你在古靈閣工作的時候有沒有見過什麼很特别的東西,尤其是在食死徒家族的金庫裡?”
比爾蹙了蹙眉,“能不能說的再詳細一點?”
“金杯。”奧蒂莉亞伸出手指,在空中勾勒出一個杯狀的輪廓,“一個非常特别的金杯。”
比爾閉上眼睛回憶了片刻,最終遺憾地搖頭。“我沒有經手過類似杯子的東西,即使有估計也很平常,沒有引起我的注意。”
奧蒂莉亞稍微有些失落。
“那我再想想辦法……”
“為什麼不是讓我去想想辦法呢?”比爾笑着問,“我以為你會繼續拜托我呢?”
奧蒂莉亞怔了怔::……還可以這樣嗎?
“不逗你了。”比爾到底受傷不輕,他略帶疲憊地笑了笑。
“等我回古靈閣之後,我會設法查一下地下金庫的登記名冊。你是要找那些食死徒家族的對嗎?”
“對。”奧蒂莉亞的眼神倏地亮了一下,語氣也帶上幾分期待,“特别是那些防備森嚴、布防嚴密的老家族。如果要藏什麼重要的東西,肯定是在他們那裡。”
“我會盡力的。”比爾鄭重地點了點頭,“具體原因我就不多問了……一切為了勝利,對吧?”
“一切為了勝利。”奧蒂莉亞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當她從比爾的房間出來時,客廳已經空蕩蕩的,隻有盧平獨自坐在壁爐旁的沙發上,似乎在等着她。
“大家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小天狼星和唐克斯也被我打發走了。”盧平示意奧蒂莉亞坐下,“我們聊聊怎麼樣?”
奧蒂莉亞沒有多問,沉默地在他對面落座,雙手交疊放在膝上。
“奧蒂莉亞。”盧平溫和地說,“今天小天狼星有些急躁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您不需要這麼客氣。"奧蒂莉亞直視着他的眼睛,"您想問我些什麼呢?"
“連寒暄都沒有嗎?”盧平有些可惜地說,“好吧,現在時間确實太寶貴了——那麼我想知道,你現在的決定是出于私心還是基于現實?”
盧平的眼神多了絲往日裡沒有的犀利,“雖然我一直在安撫小天狼星,但是奧蒂莉亞,我心裡一樣擔心,隻是出于對鄧布利多的信任才會維持表面的平和。”
“奧蒂莉亞,你呢?我知道你心裡并不承認自己是鄧布利多的人。你的立場……讓我心存懷疑。”
奧蒂莉亞的目光微垂,睫毛在臉頰上投下淡淡陰影。
“私心和現實都有。”她低聲說,語氣平靜卻堅定,“就算他背叛,我也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當然,現實中也根本不會發生那種可能性,我也會絕對服從安排。這樣回答可以嗎,盧平教授?”
“過關,奧蒂莉亞。”盧平的表情松弛下來,體諒地笑了笑,“沒有人可以對自己親近的人視而不見的,我也做不到,所以我沒資格對你要求更多。”
奧蒂莉亞輕輕點了點頭。
“多謝您。”她的聲音裡多了幾分感激和柔軟。
————
倫敦街頭的一家老式咖啡館裡,一位帶着墨鏡的女士坐在窗邊,焦急地等待着什麼人。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她蒼白的臉上,映出細小的汗珠。
“您今天這一身看起來真像那些上流社會的麻瓜貴婦。”一個陌生女孩悄無聲息地在她對面落座,聲音輕快,“一定做了不少功課吧。”
納西莎猛地一驚,差點打翻面前的咖啡杯。“......你是什麼人?”
“很抱歉,我現在就把記憶球給你。”奧蒂莉亞推過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指尖在上面輕輕一點,“我忘了您關于我的記憶已經被提取出來了,不過我今天做了僞裝,應該和你記憶裡的也不一樣。”
納西莎在手指碰到記憶球的時候表情有一瞬間的空茫,随後看向坐在她對面的奧蒂莉亞。
“真的是你?”納西莎不确定地問,實在是女孩看起來和上一回相差太大了。
“是我女士,您知道的,我們的考核内容裡有一項就是僞裝,真感謝您對我業務的認可。”奧蒂莉亞盡可能友善地說。
納西莎猶豫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問:“不知道盧修斯最近的情況如何?”
“他很好。”奧蒂莉亞說到這裡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他以為自己的優待是魔法部忌憚馬爾福家族的勢力,因此十分放心和心安理得,經常問我們什麼時候放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