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莎:“……是嗎?”
“我們沒辦法帶您去魔法部,這對您還是對我們都太危險了。不過這是他的近況,你可以過目。”
奧蒂莉亞遞給她幾張照片,盧修斯被關在一間幹淨的單間,雖然有些簡陋但家具一應俱全,整個人氣色也不錯。
“他經常提起您和您的兒子。”奧蒂莉亞語氣意味深長,目光靜靜地落在對方臉上,“兩位真是恩愛的夫妻。”
“是的……”納西莎的臉色明顯更蒼白了幾分。
“請問最近有發生些什麼嗎?”奧蒂莉亞問,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
“有一些……”納西莎遲疑着開口,聲音低到幾不可聞,“黑魔王對阿米莉亞·博恩斯那場演講内容極為惱怒……對您,小姐,也十分怨恨。”
奧蒂莉亞隻是點了點頭。
“另外還有人說,斯内普和您有些關系。”納西莎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奧蒂莉亞的表情,見她沒有反應才繼續道,"不過他否認了,黑魔王雖然沒有怪罪,但食死徒中還是有不少人不那麼信任他。"
“黑魔王好像有看穿人心的能力,既然他認為斯内普應該沒有問題,那麼他是你們的敵人嗎?”
奧蒂莉亞沒有理會她的試探。
“您的兒子,最起碼在霍格沃茨不會有事,我向您發誓。”奧蒂莉亞說,“他會被人保護的,但是也希望他不要做太多餘的事情。”
“但是黑魔王已經下了命令,要求我那可憐的孩子去殺掉鄧布利多!”納西莎突然激動起來。
“您也知道他不可能辦得到。”奧蒂莉亞打斷她,“這件事情是不是還交給其他人去辦了?”
“他沒有明說……”納西莎顫抖地道,“但斯内普……斯内普曾暗示,他可能會代為執行……小姐,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我明白了,女士。”奧蒂莉亞取出記憶球,“我該回收您的記憶了,記得給自己留好暗号。”
“我有的。”納西莎咬了咬下唇,“但我的孩子……”
“會有人保護他的。”奧蒂莉亞盡可能溫柔地說,想讓這位母親放心一些,“他會安全的,我向你保證。”
納西莎心中一動,懷疑那位保護者是斯内普。她想開口确認,卻見奧蒂莉亞已經開始施法,催促她取出記憶。
在腦海中閃過一道白光後,她困惑地左右看了看,遲鈍地翻開手心。
“直接回去,不要試圖想發生了什麼。”
這行字在她手心打開後的幾秒鐘就徹底蒸發消散。
奧蒂莉亞站在不遠處看着她離開,在确定周圍沒有人監視後幻影移形。因為今天有金斯萊代班,奧蒂莉亞沒有回魔法部,而是回了自己的公寓。自從上次被狼人突襲後,她就搬離了那裡,重新找了一處偏僻的地帶。
這次的居所周圍人煙稀少,奧蒂莉亞站在陽台上,耳邊沒有熟悉的孩童玩耍的聲音,隻有野外呼嘯的風聲。
她倚在欄杆上,視線落在遠處,卻發現視野裡竟是一片荒原,連一個能停留的地方都沒有。
“難得透口氣,卻哪裡也去不了。”奧蒂莉亞有些喪氣。
“呼神護衛。”
銀藍色的小羚羊從杖尖躍出,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腿。
奧蒂莉亞開始和這隻小羊玩耍,她的守護神投注了自己的一部分意識,老實說這樣很奇怪,像是在自言自語地玩耍,但奧蒂莉亞興緻很高,甚至讓自己的守護神去學寵物狗一樣去撿盤子。
“我快憋死了。”奧蒂莉亞坐在草地上說,“但是我出不去,聽說我在食死徒那邊的賞金很高呢,除了做任務我敢在外面瞎晃的話估計沒多久就被抓起來了。”
小羊低頭用羊角拱她,似乎想讓她繼續陪自己玩。
“你替我出去吧。”奧蒂莉亞突然說,“我把你變小一些,唔,顔色也變淡一些,你自己也機靈點?”
奧蒂莉亞把它變得大概小腿那麼高。
“有好看的花記得采一束給我。”奧蒂莉亞興緻勃勃地說,“不需要太明顯的花,容易被人注意,就路邊随便一支好了。”
“行了,快走吧,我累了要回去坐一會兒。”奧蒂莉亞推推它。
小羊歡快地跳了出去,動作飛快,連頭都不曾回一下。
奧蒂莉亞:原來我是這種性格嗎?
這隻小羚羊跑了很遠的路,奧蒂莉亞原以為它隻會在周圍轉一圈就回來,但它一路跑出了很遠很遠。它穿過荒原,越過溪流,卻始終沒有停下來。
它看到路邊開了一束沒人理睬的雛菊花,喜悅地用羊角頂了頂花叢,咬下一朵叼在嘴裡。
到了熟悉的地方後它開始變得鬼鬼祟祟起來,因為是宵禁,好在學校裡沒什麼人,隻有零星幾個教職工在巡查。
費爾奇正罵罵咧咧地提着燈,追着一對出來私會現在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的小情侶。
它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在費爾奇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後走到了樓梯口附近,就在它要走下樓梯的時候才想起來他應該不在這裡了。
小羊蹦蹦跳跳地拐去了另一個方向。
黑魔法防禦課的辦公室裡,斯内普将手中的信件放到油燈火焰上,看着它們漸漸化為灰燼。
即使他自诩不凡能幹,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疲憊。鳳凰社那裡還好說,有鄧布利多的餘威壓着那群人就算有意見也隻敢憋在肚子裡,食死徒這邊質疑他的人卻太多了。
他不在意那些人,但是虱子多了也咬人,更何況如果他們都向黑魔王進言他的處境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窗戶邊突然想起了笃笃的扣窗聲,斯内普霍地擡起頭,警覺地看過去。
接着他就看到了一隻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蹄子搭到了窗戶的玻璃上。
斯内普:這是什麼東西?
他皺着眉走到靠近陽台窗邊低頭看過去,小羊甩甩蹄子正要上跳,羊角結結實實撞上了斯内普的下巴。
斯内普:奧蒂莉亞,你可真該死。
“為什麼要過來?”斯内普眉頭緊皺,聲音裡滿是不悅,“現在多危險,多容易暴露,難道還需要我提醒你?”
它知道自己被罵了,叼着花的嘴往前送了送,準備把主人的要求抛在腦後。
“胡鬧!”他低喝了一聲,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準備伸手拿過來。
不過斯内普先摸了摸這隻小羚羊的羊角。
“别再來了,就這一次。”他低聲說。
小羊突然低下了頭,門在下一秒被從外面猛地打開。
“德拉科。”斯内普緩緩轉身,“誰允許你不敲門直接進來的?你現在連這點禮貌都沒有嗎?”
“抱歉,教授。”德拉科嘴上說着抱歉,但是語氣冷硬,“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沒收了我的項鍊?!”
斯内普冷冷地笑了一下,“你是說那條沒送到鄧布利多面前就已經差點搞出人命的項鍊?”
“誰知道鄧布利多那個老糊塗會不會上當!”德拉科臉漲得通紅,“他都快不行了,而且他最信任的不是你嗎?你去拿給他!我們殺了他,把我父親放出來!”
“他不是傻子。”斯内普語氣放緩了一些,注視着眼前倔強的少年,“而且——你以為他老了受傷了,就能随便被你我擺布嗎?你的母親很擔心你,這些拙劣的把戲還是别玩了。”
“父親被關進魔法部之後你連周旋都沒有,别以為我不知道。”德拉科突然高聲說,他的眼眶紅紅的,“他說你是他的好友,可你為他做過什麼?!”
“我不需要你,我一樣能救出父親,别再想着拿長輩那套管教我!”
“德拉科·馬爾福!”
少年不管不顧地往門外沖去。
斯内普追出去兩步,不過馬爾福跑得很快,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心想孩子真是麻煩,每一個都既不聽話還自大地認為能辦成一切,想到什麼他快步走回了陽台的窗邊。
陽台空無一物,地上隻留了一隻有些蔫哒哒的野花。
另一邊,奧蒂莉亞裹着自己的毯子,終于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