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沒有發現任何人。”
執行司的新職員在整個店面巡視了一圈,硬着頭皮低聲回報。
“之前有沒有通知奧利凡德先生避難?”奧蒂莉亞走進這間魔杖商店,眉頭緊鎖掃視着這片狼藉。
“有的,但是奧利凡德先生不肯離開……”琳娜的聲音越來越小,手指不安地絞着長袍邊緣,“我們...我們也不好強迫他……”
作為一個剛入職的菜鳥她也沒料到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魔法界唯一的一家魔杖商店遭到如此嚴重的破壞,還是在這種戰前的關鍵時刻。
奧蒂莉亞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将她的不安盡收眼底。
“不要過于擔憂。”奧蒂莉亞語氣平緩地安撫道,她倒是很了解魔法界越是出名的巫師越是有些脾性,“奧利凡德先生不是愚鈍的人,既然通知到他了應該是有些準備的,我們再仔細找找線索。”
“是!”
奧蒂莉亞邁步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忽然在一側的架子前停下。木質地闆上一本封面斑駁的厚重書籍歪斜地躺着,像是不小心從高處跌落。
她用靴子的頂端踢開了書,在下面發現了一道暗沉灰色符文,不仔細看都會被誤認為積累的灰塵。
奧蒂莉亞蹲下身,用魔杖點了點符文,地面上的符文隻是微弱地亮了一下,就立即熄滅。
“長官,這是怎麼回事?”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琳娜問道。
"至少證明奧利凡德先生把警告聽進去了。"奧蒂莉亞站起身,拍了拍長袍上的灰塵。
“魔力追蹤。”
奧蒂莉亞感受着魔杖上牽引的力量,看向了某個方向。
“你們先回去,注意一定要結伴而行,不要落單。”
“長官,那你不要緊嗎?”琳娜緊張地問。
“我會很快回去的,你們注意安全。”奧蒂莉亞随口應道,“總不能因為他們那些通緝令一輩子不出門是不是?”
她循着魔杖的指引來到一處偏遠山谷,在谷中的一間小屋發現了物品剛被挪動的痕迹,但屋内依舊空無一人。
不管怎麼說,奧利凡德先生還安全的可能性非常大。奧蒂莉亞稍稍舒出一口氣,她在屋子裡四處看了看,拿走了一兩件私人物品方便後續追蹤奧利凡德先生的下落。
就在她準備離開時,一隻銀藍色的野兔突兀地出現。奧蒂莉亞猜測是鳳凰社的集會通知,伸手準備招這隻兔子到自己的身邊。
“奧蒂莉亞,找到了你說的東西了。”
她伸出的手頓在半空。
————
“鄧布利多。”博恩斯女士的聲音多了幾分不加掩飾的惱意,“雖然我和奧蒂莉亞都曾經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她甚至還加入了你那個鳳凰社,但不代表她就完完全全是你的人,憑什麼提出這種要求?”
“她現在是我的手下,是我的親信!”
“把奧蒂莉亞叫進來吧,聽聽她的意見。”和她相反,鄧布利多的語氣始終平靜如水,“但我知道她會同意的。”
“我沒這個義務幫你叫人。”博恩斯女士下巴繃緊一副不願意配合的模樣,兩人一時僵持起來。
“部長。”奧蒂莉亞突然推門而入,“我聽金斯萊先生說您有急事找我?”
博恩斯女士愣了一下,随即怒火再也按捺不住。
“鄧布利多,你的手伸得可真長!”
“請原諒我的冒昧與無禮。”鄧布利多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非常時期需要非常手段。奧蒂莉亞,坐下談談吧。”
奧蒂莉亞觑了觑博恩斯女士讓她快滾的表情,想到可能是有關金杯的事情,索性也不打算離開,裝作沒看懂對方的暗示坐了下來。
待她聽到對方對自己的安排,她藍色的眼睛裡湧動着各異的情緒,卻始終緊咬着下唇不發一言。
“您算準了我會答應。”奧蒂莉亞看着桌子上的那個信号器,“但為什麼是我呢?如果我的揣測沒有錯的話,小天狼星應該比我更合适。”
“從各方面考量,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選,奧蒂莉亞。小天狼星畢竟沒有魔法部的背景,他也不知道那麼多關于這些物品的事情。”鄧布利多沉穩地解釋,“你其實也明白這一點對嗎?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隻是這是目前最優的方案。如果你不願意,我會派小天狼星代替你,但恐怕最終的效果要差上很多。”
“在我看來你是最适合揭開這場戰争帷幕的人,合适的時間已經到了。”
長久的沉默中,隻聽見壁爐裡木柴燃燒的噼啪聲。奧蒂莉亞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藍色的眼眸望着天花闆某處,似是有些出神。
“我本人願意接受。”她最終說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隻是我必須要先通知我身邊的親友避難,我不能因為自己牽連這麼多人。”
“這是自然。”
博恩斯女士果斷結束了通訊,不想再聽鄧布利多多說半句。
“你們似乎有許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博恩斯女士挑眉問,“打算一直瞞着我?那個所謂的金杯有那麼重要?”
“非常非常重要。”奧蒂莉亞揉了揉額角,隻覺得身心俱疲,“另外校長一向如此,您别介意。他從不讓人掌握全部信息,不可思議的是總有人願意無條件信任他——雖然這裡面不包括我。”
“那為什麼要答應他這種要求?”
奧蒂莉亞臉上竟然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似是如釋重負一般。
“因為我潛意識一直知道有這麼一天,雖然形式和我想的不太一樣——您覺得我貪生怕死嗎,我跟在您身邊這麼久,隻要有一次我生出這種念頭您估計就已經不在了。”
盡管博恩斯女士不太想承認這個事實,但還是點了點頭。
“更何況還不是一條徹徹底底的死路,那我還是有些底的。”奧蒂莉亞說罷就站起了身,“既然這樣我就需要去做些準備了,部長我先告辭可以嗎?”
“……去吧,奧蒂莉亞。”博恩斯女士語氣放緩,“有任何需要,盡管向我開口。就算你反悔也不要緊,畢竟你是我的人,我有義務保護你的安全。”
“感謝您的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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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放下通訊器,随後舉起魔杖。藍白色的火光一閃,通訊器頃刻間化作一小攤灰燼。
就在下一秒,他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
“西弗勒斯。”他擡頭,溫和地看向來人,臉上帶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有什麼事嗎?你還帶來了……這麼多客人?”
斯内普沉默地站在辦公室中央,魔杖垂在身側。他身後一個瘦削的金發少年向前踉跄了一步,魔杖尖端不住地顫抖。
“德拉科,”鄧布利多的聲音帶着長輩的關切,“你看起來最近過得不太好,或許你需要我的幫助?”
“閉嘴!”馬爾福渾身顫抖,堪堪能拿得住魔杖,“我的父親現在還被關押,連去救援的人都沒有!隻要在這裡殺了你,我就是黑魔王的親信,就能去救我的父親!”
他揚起下巴,嗓音越發高亢,“是我把他們帶進了霍格沃茨,是我做的!我是最大的功臣!”
“啧,小鬼,哦不——我們的大功臣。”芬裡爾·格雷伯克露出一口森白尖牙,語氣中滿是戲谑與譏諷,“那你還等什麼?快去殺了這個年邁的老頭啊,聽說他還受了很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