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莎拉曾經為了見到已經逝去的柯林斯,融合了生死水與魔法石做出的生死石。它隻能在靈魂遊離、瀕臨死亡的時刻,令使用者短暫與死者溝通。
這種生死石沒有半點治療作用,隻能将将讓人維持一小段時間的垂死狀态,甚至有可能因為見到故人後徹底放棄求生。奧蒂莉亞咬緊牙關,慶幸自己來得夠早——也慶幸他還未徹底失去生的意志。
伸過來的那隻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奧蒂莉亞把臉輕輕貼過去,任他的指尖劃過自己的面頰,手上用白鮮為他擦拭傷口的動作一直沒停。
但傷口一直沒有愈合的迹象。
她心急如焚,但斯内普卻貌似對自己的傷并不在意。
“奧蒂莉……”
“我在,我在……”奧蒂莉亞回應着他的聲音,同時計算着藥效的時間,打開自己最後一瓶止血藥劑喂給他。
“莉莉她……”
他想告訴她,莉莉似乎終于原諒了他。
奧蒂莉亞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您見到了她對嗎?但我求您……哪怕就是為了我,不,哪怕隻是為了她的孩子哈利,求您多幾分求生的意志。”
斯内普想告訴她些什麼,喉嚨裡卻根本發不出聲音。
“我身上的止血藥沒有了,我必須馬上帶您去醫務室。”奧蒂莉亞背起他,自始至終她的眼淚都沒有停下來,簌簌地滴下打濕了地面。
她覺得身上濕潤一片,不用說也知道那是他不斷流淌的血。
一路上她糾結極了,她怕跑得太快扯裂他身上的傷口,又怕時間根本不等人。
當她背着斯内普來到醫務室的門前卻被人攔下。
“你背上的是誰?”那名護士問道。
奧蒂莉亞将他小心放下,半抱在懷裡,一隻手還死死地捂着他頸側那道不斷滲血的傷口。
“斯内普教授?”看清那張蒼白憔悴的臉後小護士吃了一驚。
“他傷得很重,拜托,請盡快幫他治療!”奧蒂莉亞語氣急迫。
“可他……他好像是食死徒那邊的人……”小護士神情為難,語氣也遲疑了幾分。
“求求你,沒有那麼多時間了。”奧蒂莉亞看向她身後,盤算着硬闖的可能性。
“讓他們進去吧,維亞。”有人這時從她身後走了出來,“斯内普教授既然立場不明,就由我來負責照顧他,就算出了事情他也隻會先攻擊我。”
“芬妮?”奧蒂莉亞愕然地看着來人。
“别浪費時間了。”芬妮徑直走來,彎下腰幫她将斯内普扶起,“他怎麼會傷得這麼重……現在床位很緊張,我也不知道能不能……”
龐弗雷夫人這時聽見聲音從醫務室裡走了出來。
“龐弗雷夫人,斯内普教授傷得很重,求您……”奧蒂莉亞小聲哀求。
“還在等什麼?”她皺起眉頭驚呼起來,“怎麼全是傷口,快讓他進來!”
奧蒂莉亞暗暗松一口氣,顧不得擦一下淚水就背着人往裡走。
“是黑魔王身邊的那條蛇,傷口根本止不住。”
龐弗雷夫人沒再多問,她讓奧蒂莉亞把人背進最裡面的一個房間,拿出一管管止血藥和生血藥劑喂給他。
“以前亞瑟被那條蛇攻擊時,聖芒戈醫院已經找到了特效藥,雖然現在不好把藥調過來但是可以先拿近似的藥頂替一下,我馬上去找。”
龐弗雷夫人風風火火離開,奧蒂莉亞走到床邊,有些呆愣地看着床上的人,芬妮默默關上門走了出去。
她緩了一小會兒,眼睛才再次聚焦。
“我剛剛在幹什麼,哪裡有時間這麼耽誤?”她自責地說,伸出魔杖用治療魔法幫他修複傷口。
她并不擅長這些,隻是盡可能地增加他存活下來的可能。
有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奧蒂莉亞沒有拿魔杖的手輕輕拍了拍那隻手。
“您别怕。”她盡可能輕緩地說,“很快龐弗雷夫人就會回來的,您就能得救。”
“隻有這個了!”龐弗雷夫人推開門,大步流星走了進來,也沒去管病房裡的氣氛是不是怪怪的。
她把藥劑瓶的藥劑倒出來拿給坐在病床旁的奧蒂莉亞。奧蒂莉亞接過後犯了難,她一隻手被攥住根本沒有辦法把他扶起來。
芬妮眼疾手快地上前幫忙。
在一杯藥劑入喉後,奧蒂莉亞屏住呼吸觀察他的狀态,在發現他的傷口有了愈合的迹象後她心中的沉重的石頭終于落了下來。
“教授這裡拜托你們了。”奧蒂莉亞終于露出一絲笑容,眼角的淚水因為她的動作沿着臉頰滾了下來。
“我現在就回前線。”她想站起身,但是那隻手仍然緊緊地抓着她。
奧蒂莉亞想掰開他的手,卻不敢用太大的力氣。
“我要走了。”她低聲說,“您會保佑我的對嗎?”
奧蒂莉亞說完沒再遲疑,用魔杖施法抽出了自己的手。
“小心,奧蒂莉亞。”芬妮擔憂地說。
“不用擔心我。”奧蒂莉亞抱了抱芬妮,“謝謝你……芬妮。”
“你在說什麼呢?”芬妮用額頭頂了頂她的頭,“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那我走了。”奧蒂莉亞握了下拳頭,真心地笑了笑。
她離開醫務室,不敢回頭半分,開始朝着戰場中心跑去。
現在哪裡是什麼樣的情景呢?
奧蒂莉亞握着手中的魔杖,嗅着空氣中硝煙的味道,想到曾經和奧利凡德談話的内容。魔杖似乎也有着自己的感情,即使是幾乎無所不能的傳說中的魔杖。
“戰無不勝的老魔杖啊。”奧蒂莉亞迎着風向前奔跑,“我是你名義上的主人。我曾經擋下伏地魔的全力一擊,打敗過他手下最得力的手下,最重要的是我還很年輕,我可以成為超越他的人。如果你真心希望有一位能配得上你的主人,如果你承認我——”
“請不要傷害這裡的人。”
————
伏地魔目光落在那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身上,就像在看一具已經冰冷的屍體。
“鄧布利多。”他冷笑一聲,聲音如蛇信般陰冷,“我本以為你還會繼續藏頭縮尾,沒想到你居然現身了……你果然還是有點膽量。”
“納吉尼……不,你還是乖乖待在我身邊。其他人,優先攻擊鄧布利多那個老東西!”伏地魔命令道。
“或許應該優先攻擊我!”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命令。
一個看上去髒兮兮的少年從廢墟後走了出來,眼神堅定,腳步沉穩。
“哈利,誰讓你過來的!”麥格嚴厲地吼道。
哈利看向鄧布利多,他沖這個少年微微點了點頭。
“是我自己選擇來的。”哈利說,盡管身體微微顫抖,聲音卻異常清晰,“你最想殺的人是我,對吧?來吧,伏地魔——你不是想結束這一切嗎?”
他已經見過父母,已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死亡似乎也不再恐怖。
伏地魔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他的手中握着那根老魔杖——傳說中死神的饋贈。他不相信有誰能擋住這把魔杖的力量。
“我成全你,波特。”他陰森地說,“我會告訴你,之前你每次活下來都是僥幸。”
伏地魔的魔杖杖尖湧出綠光,射向哈利。
哈利擡起魔杖,“除你武器!”
“哈哈哈……”圍觀的食死徒全都笑了起來。
“哪裡的小毛孩子,還在用除你武器!”
“但是确實很走運,每一次都能逃出來。”
少年被擊中,身體如布偶般飛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哈利!”麥格撕心裂肺地呼喊,她眼中一下就蓄滿淚水,就要跑向躺在地上似乎了無生機的孩子。
有人在她之前扶起了地上的哈利,在她的懷中,那名少年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四周一片寂靜,所有的食死徒臉上的狂笑僵住,轉為驚恐。
伏地魔也怔住了。
“這不可能。”他強壯鎮定,再次舉起魔杖,“阿瓦達索命!”
“我是你真正的主人!”奧蒂莉亞朝着他,準确說是他手中的魔杖高聲喊道,聲音清亮而堅定,“回到我的身邊!我是值得你信任和效忠的主人!”
更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伏地魔手中的那根魔杖脫離了他的手,搖搖晃晃地飛向了半空……
最終落入了女孩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