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從閻王的方向傳過來的,其他幾人自然也注意到了,紛紛轉頭看過去,一下就愣住了——
閻王雖然仍舊是蜷縮着的狀态,但是掙紮着折騰了許久,身體比一開始舒展了一些,依稀能看到從左胸口的地方慢慢飄出了一滴鮮紅的血。
桑桑刹那間福至心靈,驚聲道:“心頭血!”
她知道了!
摩昂太子說對了一半,生死簿确實是無主之物,但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令它認主的,而是要以心頭血結契!
她之前的感覺也沒有錯,生死簿确實是觊觎她的靈力想要吸幹她,但是後來撞上商平,也确實是要與他結契才沒有異動。
至于商平……商平之所以能讓它認主,是因為他的角被閻王砍斷了,今天又臨時把斷角重新安了上去,斷口處留下了新鮮的血液,金蓮撞到他的時候正好撞在了那根帶血的斷角上!
至于為什麼不是心頭血也能被生死簿承認并且與之結契,桑桑摸着下巴思索,嗯,估計是體質不同。閻王是凡人,所以才要用最珍貴的心頭血來結契;但是商平作為獬豸神獸,最珍貴的就是那根能辨别是非對錯的角了,所以斷角的血也能被生死簿承認。這樣一來,基本上就能說通了。
桑桑把自己的猜測和衆人大概說了一下,趁着閻王還有一口氣在,毫不客氣地往他心口插刀,譏諷地笑了:“天理昭昭,報應不爽。閻王陛下,往日裡你高高在上,為了一己私欲便能毫不留情地砍了他的角,可曾想過風水輪流轉,有朝一日落得如此下場?”
一頭霧水聽到現在終于聽懂了一個邏輯的白玉也十分解氣,憤憤地“呸”了一聲,惡狠狠道:“活該!自作自受!”
摩昂太子附和道:“确實是自作自受。這一環扣一環的,差了一步,我們今天都不會如此順利了。”
幾人說話的工夫裡,那滴鮮紅的心頭血已經飄在了半空中,緩緩地轉了兩圈,而後“砰”的一下爆開,炸成了一片血霧,又極快地消散了。
幾乎是在血霧散盡的同時,閻王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在幾人驚駭的目光中,閻王的身體迅速地幹癟、皺起,短短幾息之内,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那些猩紅的、綻開的血肉便都消失了,隻剩下一具支離破碎的骨架。
須臾之間,那堆白骨便化成了灰。
巨變突生,幾人幾乎完全來不及反應,直到看見一地深深淺淺的灰,桑桑才不敢置信道:“他、他死了?就這麼死了?!”
開局第一隻boss死得如此猝不及防,桑桑有種淡淡的不真實感,簡直雲裡霧裡的,更何況——
“我還有好多事情沒來得及問呢?!”
悟空第一個恢複了正常的情緒,在閻王死的第一時間把金箍棒收了回來,聞言嗤笑一聲:“你問了也不一定有結果,他之前不就是咬死了不說?不如自己去查。”
桑桑歎了口氣:“師兄說的也是,不過我總覺得閻王好歹是一界之主,就這麼死了還真是不太敢信……”
悟空挑眉:“怎麼?你非得指望着他多折騰些幺蛾子才高興?”
桑桑急道:“當然不是,我就是……”
桑桑話沒說完便被摩昂太子打斷了:“好了好了,這不重要了,閻王已經死了。倒是這中間一環扣一環的,我還有些不明白,不知仙子能否為我解惑?”
他這話一說,悟空和白玉也都湊了過來,桑桑想了想,的确還有很多事沒來得及說,趁現在事情塵埃落定索性講了個明白:“嗯……這要從我和師兄發現金箍棒有異動,詐了閻王那一下開始說起了……”
……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桑桑一口氣說了半天,口幹舌燥的,“我目前是覺得,整個這樣捋下來是說得通的,你們覺得呢?”
悟空率先點了點頭:“說得通。”
摩昂太子贊同道:“确實,即使還有一些謎團尚未解開,也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節了,應該并無大礙。”
桑桑呼出一口氣,一直緊繃着防備各種突發狀況防到現在,她也确實累得不行:“到也不全是細枝末節。那條密道我們隻走了一點點,後面的都還沒來得及去探探……但,至少這本生死簿我們算是差不多弄明白了,也算是個不小的收獲。”
桑桑說到這裡甚至露出了一點微笑。
【宿主,别高興太早,這件事情還沒完。】
233的突然出聲吓了她一跳,桑桑立刻皺起了眉:“你說什麼?”
【我說“生死簿”的那個任務,還沒有結束,仍然是灰色未完成狀态。】
【宿主,你是不是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