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來得太過突然,幾人一時都有些怔愣,直到暗道之外傳來一聲熟悉的震響才紛紛回神。
悟空第一時間沖了出去,桑桑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是金箍棒!閻王那裡可能出事了!”說着毫不猶豫地沖了出去。
商平和摩昂太子毫不猶豫地跟上,然而幾人氣勢洶洶地沖到了大殿中央,卻又一個接一個,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摩昂太子頓了頓,遲疑道:“這……這是我們之前見到的那位閻王嗎?”
桑桑一言不發。
不怪摩昂質疑,大殿中被金光包裹起來的人已經完全變了模樣。原本隻是被悟空打得吐血,但還能勉強站起來的人現在已經完全趴伏在地,整個人都蜷縮起來,地上的血迹慢慢幹涸,七竅之處卻有新鮮的血液流出來,顯得極為詭異。
那人從地上緩緩擡頭,明明是極微小的動作,卻像是牽扯到了難忍的傷處,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吟,然後露出了一片灰白的顔色。
一息之間,便至白頭。
桑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桑桑毛骨悚然:“……師兄,是他又碰了你設的禁制,才變成這樣的嗎?”金箍棒的殺傷力已經這麼大了?!
悟空皺着眉否認:“不,不是。是他先有異動,金箍棒才會示警,這次的傷不是金箍棒留下的。”
桑桑震驚道:“那他怎麼好端端地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沒有人回答,閻王斷斷續續地痛吟,夾雜着咯血之聲,模樣極為凄慘,但是他自己好像一點也不在意,隻用陰沉沉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挨個逡巡,然後像毒蛇一樣緊緊盯住了商平。
“是你……咳、咳……居然、居然是你……”閻王的聲音裡充滿了怨恨。
什麼“是你”?
桑桑下意識地将目光轉向商平,看到他帶血的角上泛着淡淡金光,冒出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生死簿?”
幾人猝然轉頭看向她,摩昂太子皺眉道:“什麼生死簿?”
“……閻王……閻王之所以突然之間受了這麼重的傷正是因為生死簿,”桑桑說着,思路越來越清晰,“之前我隻擔心那朵生死簿化身的金蓮進入了小平的身體是要對小平不利,現在想想,這不一定是壞事。”
摩昂太子疑惑道:“此話怎講?”
桑桑一滞,這才想起來除了商平完完整整地聽了一整個來龍去脈,其他人都還蒙在鼓裡,金蓮瘋狂吸取扶桑木門靈氣的事情他們都還不知情,隻能匆匆道:“這會兒來不及解釋這麼多了。”
桑桑再次将靈力探入商平身體裡檢查,又緊張道:“小平,你再試一試,有沒有覺得覺得哪裡不舒服?有沒有靈力運轉滞澀的感覺?”
商平聞言認認真真地檢查了一遍,搖了搖頭。
桑桑收回手,松了口氣,然後死死地盯住了閻王:“我也沒有查到什麼古怪的,那看來不是寄生,是認主了?”
閻王怨毒的目光幾乎立刻從商平轉到了桑桑的身上,他受傷太重,這個動作極其微小,但還是被有所防備的桑桑捕捉到了。
猜對了!
桑桑心裡的石頭終于落了下來,這才有心思和衆人大概解釋了一下:“那朵金蓮就是真正的生死簿,出了點問題需要吸取大量能夠鎮邪的靈力,我之前怕它是要寄生在小平身上,會吸幹小平的靈力,也是剛剛看到閻王的反應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桑桑頓了一下,轉頭看向悟空:“師兄,之前你用金箍棒打了閻王十幾下,我那個時候說……”
桑桑沒說完就被悟空打斷了,“我記得,你提醒過,閻王身上有東西……?”他說到這裡也反應過來了:“你是說,生死簿?”
桑桑點了點頭:“沒錯。師兄的金箍棒已經是至寶,閻王從前不過凡人之身,沒有堅實的根基,單憑他自己絕對承受不了金箍棒這麼多次打。我們在暗室裡也沒有找到别的珍寶,隻有生死簿在幫他頂着,才說得通。”
摩昂太子也反應過來,若有所思道:“如此說來,這生死簿竟是無主之物了?可是若依仙子所言,這生死簿本是認了閻王為主,為何隻是碰了一下他,就立刻換了個主人?生死簿認主若如此随意輕忽,豈不是會釀成大禍?”
桑桑皺眉,這個問題她确實也想不通。
商平沒有進入暗道之前,生死簿一直是在盯着她發瘋,那個架勢完全不像是要認主,桑桑覺得生死簿根本就是要攫取她的靈力為自己所用,隻是誤打誤撞碰到了商平,卻一下子變得溫溫和和老老實實,确實令人生疑。
桑桑隻能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總覺得這件事還沒完,好像還差了點什麼……”
摩昂太子一凜,剛想問問清楚,就聽到了“叮”的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