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主持人說出這段誓詞,季茗初才恍然醒悟這是自己的婚禮,很熟悉的畫面,從小在電視裡看過很多次。
當然大多是不美滿的,主角們好像都是感情失意,在主持人問出這個問題時沉默了,或許是劇本不應該一帆風順,應該有起伏,這樣才能深入人心。
當時的季茗初責怪編劇事多,主角相愛為什麼不讓他們在一起,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人生,往往不盡人意才是常态。
她沉默了,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如何發聲。
太荒唐了!
她居然和聞汐站在最神聖的殿堂裡,用冒牌情感試圖充盈這裡的一切。
她擡手,想撕下胸花,手腕卻被人眼疾手快地攥住。
聞汐眼眶通紅,季茗初知道她是氣的。
“說你願意!”
“……”
“季茗初,别讓我說第二次。”
季茗初瞪着她,眼眶也發紅了,隻不過她是覺得可笑,覺得聞汐很可笑,也還是那麼可恨。
她看了眼台下,季正恩和季銘野正一臉擔憂的看着他,那是一種心疼的眼神。
季茗初讀懂了,那眼神仿佛在說:如果實在不開心,就悔婚吧。
最終,季茗初選擇妥協。
“我願意。”
現場有歡呼聲,季茗初聽不見,她覺得自己心碎的聲音震耳欲聾,忍不住瞥了眼拐角,聞雪正看着她,那表情讓人猜不出她什麼心情。
後面她什麼都聽不清楚了,隻聽見身旁人似乎也說了句“我願意”那麼深情,那麼真誠。
還有若有若無的悲傷。
季茗初覺得,聞汐真有一身好演技。
儀式結束後,婚禮現場就很自由開放了,大家都是穿着禮服來參加婚禮的,此時廳堂内響起西洋舞曲,男男女女在舞池中央跳着熱鬧歡脫的交際舞。
親戚長輩坐下喝酒用餐,季茗初和聞汐挨個去敬酒。
季正恩對聞汐很熱情,季茗野天生高冷臉,聞召天也是帶着笑容的,隻不過那笑容季茗初看起來有點虛僞,最後就是江淮水,聞汐的繼母。
江淮水也是笑着的,那笑容太有感染力了,讓季茗初聯想到小時候看過的狗血劇裡的惡毒後媽。
估計是想着聞汐這死丫頭不過如此,居然找了個家裡已經破産的窮光蛋。
豪門恩恩怨怨最好摸清楚,聞汐一直就是個不讨喜的性格,沒什麼朋友,家裡人也不喜歡她。
彭星冉和柳安然坐在一塊,兩人也多年不曾打交道,她們倆之間也是生疏了不少。
敬完酒後,季茗初短暫和聞汐分開了會兒,她坐到彭星冉身邊,彭星冉一聲不吭地給自己灌酒。
“不是,你……”彭星冉質問季茗初,“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季茗初不說話,郁悶地想要借酒消愁,剛喝第一口就被嗆了一把。
“行了行了,你又不會喝。”彭星冉一邊拍着她的背一邊說:“能說說為什麼嗎?如果你是因為聞汐的錢那大可不必,我說了,以我倆的關系我可以幫你。”
季茗初看着她這個發小,彭星冉從小就是沒心沒肺自由慣了的性格,愛玩并且玩得大膽,看起來就不靠譜,但關鍵時刻她總是靠譜的。
彭星梅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小聲問:“還是說,她這是趁人之危故意折磨你?”
“你也是這麼覺得?”
“我也不想啊!”彭星冉擺擺手,“聞汐可是出了名的記仇,大家都知道啊!”
“還是說……”一直在旁不說話的柳安然開口了,“你有什麼把柄在她手上?”
“我能有什麼把柄?”季茗初瞪着柳安然,“我覺得沒有你們說的那麼邪惡,再說了,聞汐要真是因為報複折磨,最先找的人應該是你吧?”
“我……”
柳安然被她說的臉色更加陰鸷,嘴快道:“随便你怎麼講。”
想不出來,季茗初隻覺得郁悶,她想起什麼,問:“聞雪呢?沒有過來和你們打招呼嗎?”
“她都進娛樂圈了,和我們也不是一個圈子,你問她做什麼?”柳安然抱着胳膊嘲諷,“她現在可看不慣我們這些商人,況且你還破産了,她就更不會給你眼神了。”
“柳安然。”彭星冉冷着臉發話,“你為什麼把所有人想的那麼邪惡?”
“我說的有錯嗎?剛才你跟她打招呼,她隻點點頭就跑走了,明顯是想跟我們裝不認識。”
“……”
季茗初想起剛才聞雪的臉,心裡不由生出擔憂,能看出來她的情緒應該很不好。
“她在哪兒你們知道嗎?”
“剛才看見她往洗手間去了。”柳安然反問:“怎麼,你還要找她?”
不等柳安然話音落下,季茗初就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