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茗初覺得聞汐說的話非常莫名其妙。
聞汐的目光很複雜,說是在調侃嗎?明顯不是!說是在等待她的回複嗎?也不是,季茗初甚至覺得在聞汐眼裡,她的答案沒有那麼重要。
既然結婚了,那合法伴侶之間該做的事都逃不掉,隻要聞汐心血來潮的一個想法和命令,那她都應該無條件遵從。
她也合該遵從,畢竟聞汐确實給了季正恩說好的一切。
隻要做這些能讓聞汐得到快感……
她閉上眼睛,像等待淩遲般等待聞汐的下一步動作,身邊的床位卻突然凹陷下去,季茗初睜開眼回頭看去,聞汐已經躺下了。
“睡吧。”
季茗初不明所以,覺得自己被逗弄了,表情氣急敗壞起來。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今天太累了。”聞汐偏過頭與她對視,“況且你現在是個醉鬼,萬一你第二天早上起床不認賬怎麼辦?”
“……”确實有這種可能,能逃過一晚是一晚,季茗初重新躺下,虎視眈眈地觀察旁邊人的動作。
忽然,聞汐靠近,兩人身體挨着身體。
聞汐的吊帶睡裙很薄,即便季茗初穿的是冬季厚重的睡衣,聞汐身上那股源源不斷的熱氣還是朝她輸送過來,她甚至能感覺到聞汐胸口火熱而有力的心跳。
聞汐的心跳的很快。
砰砰砰——
季茗初沉默地聽着,聽到最後她又不确定了,兩人心跳砰砰重疊,纏繞在一塊兒,再也分不清是對方還是彼此。
“你,靠我這麼近做什麼?”
聞汐沒說話,她躺的位置比季茗初低,季茗初看不見她的表情,她微側着身子看着聞汐的發頂,忽然一隻胳膊搭上她的身體,聞汐慣性地往她懷裡湊了湊。
季茗初咽了咽喉嚨,忽然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
“睡覺。”聞汐聲音悶悶的,“新婚之夜抱在一起睡很正常吧!”
她的頭發刺撓着季茗初的下巴,連同季茗初的心髒也跟着緊繃起來,這個動作很怪異,很親密卻不能回擁住對方,季茗初很難受。
她覺得給聞汐回複是很掉面子的事。
兩人就這個姿勢睡着,懷裡有個定時炸/彈,季茗初根本睡不着,她裝成熟睡的樣子很累,也知道聞汐在她身邊動了多少次。
她懷疑聞汐有多動症。
動到最後沒辦法了,大概怕真的把季茗初弄醒,終于轉過身背對着季茗初很遠,這才讓季茗初放松警惕進入睡眠。
當天晚上,季茗初做了久遠的夢。
夢境很真實,也将她帶到了高中的那段歲月。
A市一高,不僅是省重點高中,也是A市排名第一的貴族高中,裡面的學生不僅是雙腳跨進雙一流大學的人,家境也是非同一般的優渥。
高一,季茗初認識聞雪,并和彭星冉、柳安然經常組團,因為四人顔值超高家境最突出成為風靡全校當之無愧的校園F4,幾乎全校所有師生都知道四人的存在。
聞汐是高二轉到她們班的。
在此之前,聞雪成績一直都是全校第一,這個人轉過來的第一場考試就輕輕松松擠掉聞雪萬年第一的位置。
也就是從聞汐轉過來後,聞雪變了,變得多疑敏感、草木皆兵,再也沒有以往的陽光和自信。
季茗初起初鼓勵聞雪,并不關注聞汐,隻知道聞汐是聞雪的堂妹,是聞雪二叔和一個戲子生下的私生女,有關這人的德行,也從柳安然和彭星梅口中偶然得知。
她們說聞汐從小就不被聞家人認可,脾氣暴躁、嫉妒心重、記仇惡毒、品行不端、手腳不幹淨……
總之,全是不好的傳言。
起初季茗初覺得了解一個人應該用眼睛看,用心去感受,對于每次彭星冉和柳安然議論,她總是不參與其中,偶爾聽不下去了會訓斥一聲“你們怎麼背後這麼讨論别的女孩子。”
當時她們在學校奶茶店點了杯珍珠奶茶學習,她有點兒不高興朋友的這種行為,因此賭氣地收拾課本準備離開,卻在轉身後對上聞汐慌亂的眼睛。
聞汐就安靜坐在她們身後,這些議論應該也都傳進了她耳朵裡,季茗初詫異了一下,内心也沒有什麼波瀾,直接離開了。
她是覺得彭星冉和柳安然的行為不對,可是又很矛盾,她又因為聞雪的事情對這人産生不了什麼好感。
總之就是淡淡的,可有可無的存在,直到高二下學期的春季校運會。
聞雪是從來對體育不感興趣的,那年卻和聞汐一樣報了100米,槍響的那一刻,兩人率先沖出去,進行一場激烈的博弈。
季茗初從來沒見過聞雪這麼猙獰的樣子,她拼盡全力了,太想要超越聞汐了,在快到終點時,直直地朝地面栽去。
現場一片慌亂,季茗初看不見聞雪是怎麼跌倒的,她快速沖過去,周圍的同學都手指着聞汐,說聞雪是她絆倒的。
聞雪坐在地上,季茗初将她扶起來,聞雪通紅着眼直直盯着聞汐。
聞汐滿臉戾氣,她暴躁地看了眼四周指責她的人,再瞪着聞雪,“怎麼不真摔死你。”
那一瞬間,季茗初真的從聞汐臉上讀出了很多彭星冉和柳安然所說的暴躁、嫉妒心強、惡毒……
是的,聞汐看聞雪的眼神是很惡毒的,像真的可以要聞雪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