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影子瘦瘦長長,銀色月光細膩地勾勒出每一寸精緻滑膩的肌膚,從緊抿的嘴唇到繃緊的瘦削下巴,昏暗不明的光線下,他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但同樣,内心卻無比平靜,猶如一灘毫無波瀾的水。
他突然停了下來,故意扭過頭看憋紅了臉無措的淩澤骞,彎腰湊近了。
精緻的五官猛然放大,原本就被問的思維遲鈍,淩澤骞此時突然變成了結巴,“我……”
擡起下颌,目光就與一雙如水般溫柔的淡棕色眸子相接。
但他卻出于心虛或者什麼複雜的情愫,立馬将目光垂了下去。
“我肯定會回來的。”
承諾算什麼呢?
向南與不由得搖了搖頭,在心頭苦笑。
比沙子還輕飄飄,抵不住任何風吹雨打,兩個人馬上就會相看兩厭。
他正準備起身繼續往前走,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腕,向南與疑惑的回頭看。
那雙深邃的眸子就像兩顆最亮最真摯的黑曜石,少年的真心仿佛天底下最珍重的寶物。
也像能夠刺破人心的光。
向南與仿佛有一瞬也被燙紅了眼眶,刹那間的怔愣,但很快就穩當下來。
“好。”
在他都沒察覺到前,聲音哽咽了。
現場的眼睫被風吹得打顫,淺棕色眼眸裡映着少年的臉。
淩澤骞的宿舍樓比較近,經過路口時候,向南與正準備揮手告别,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
“不送我回去嗎?”
“?”
淩澤骞仿佛被他的問題問懵了,擡起眼睛愣住了。
是邀請嗎?
瞬間整個眼睛都亮了起來,他心動得松開了被抓的皺皺巴巴的衣服,連忙回應,“送!”
向南與措不及防地問出聲,嘴角還在淡淡的笑,探究性的目光落在淩澤骞臉上,他雙手環胸,仿佛很期待對方接下來的回答。
月光照亮了他半邊肩膀,細膩光滑的鎖骨輪廓一覽無餘。
可是卻那麼單薄,臉色白得透明,仿佛渡上了薄薄的瓷光,垂下來的淺棕色眸子蓋着細長的睫毛,有一圈小小的陰影,看起來……有些悲傷。
淩澤骞突然很想一把摟住他。
而他也這麼做了,他上前一步猛地把向南與整個人圈近了懷裡。
原本一塵不染的臉被弄髒了,可是那雙眼睛還在笑,就像在勾引他繼續做些更加瘋狂的事情吧。
“我送你回去。”
夜風簌簌吹亂了向南與額前的碎發,眼睛水汪汪的明亮,在笑,在看着淩澤骞溫柔的笑。
少年珍而重之捧起了他的手,十指緊扣。
少年的手心和他的心思一樣直白滾燙,淩澤骞感覺每一幕都仿佛無與倫比的畫面,每一步小心翼翼捧着心愛的人。
“今天的電影好看嗎?”向南與淡淡地問,眼睛還看想前方悠悠飄零的落葉。
倆人坐在一起淩澤骞哪裡有心思看電影畫面,撓了撓鼻頭,有些心虛地回,“挺好看的。”
“和你在一起看,就什麼都好看。”最後還找補地添了一句。
向南與自動忽略這句話,沒擡頭看他窘迫的模樣,任由他牽着手繼續往前走,“可是我覺得一般啊。”
“啊——”淩澤骞一時不知道怎麼說了,連腳步都頓住了。
向南與怪異地回頭看他,“怎麼不走了。”眼睛湊得很近,微微一動就會滑過他的衣領,臉頰蹭出不自然的紅暈。
淩澤骞僵在原地,不知道怎麼回答。
“哈哈——”卻聽見耳邊向南與笑出了聲,“好了不逗你了,和你一起看什麼都好看。”
淩澤骞擡眸對上他的視線,淺棕色瞳孔裡都是自己,耷拉的耳朵立馬豎起來了。
“嗯!”
倆人繼續牽着手步伐一緻地往前走,偶有落葉飄過,吹開少年燙紅的耳尖。
愉悅興奮讓人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倆人到了保安廳跟前,才發現掃臉的人行通道已經關閉了,他正準備着開口說,“和我回宿舍吧。“
向南與卻先一步開口,“要不要和我一起翻出去?“
雖然是問句,但他手裡已經先一步把人帶了出去,淩澤骞也甘之如饴陪他瘋狂。
向南與把他帶到了一個監控死角,而且圍欄很低,挑眉示意淩澤骞就是這裡,然後擡腳準備示範,已經踩到了白色瓷磚上,借力越過去。
他的動作流暢,顯然是對此已經十分熟悉了,淩澤骞早幾年也不是什麼乖乖學生,逃課出去上網的事也沒少幹,,隻是有時候怕這位看起來斯文克制的學長會接受不了。
何況他一身腱子肉也不是白長的,于是便立馬三下五除二地翻過去了。
甚至沒有需要接力,這樣的高度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