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談過之後，兩人之間的尴尬疏離完全消散，此後又是同進同出，甚至比最開始的時候還要親近些。

既然都知道對方願意和自己做朋友，不介意讓對方多了解自己，那說明該知道的遲早會知道，兩人對彼此的好奇心就稍微收斂，相處自然了起來。

一中每周隻放周日下午半天，周六和周日上午安排的是周練或周測，而對于藝術生和體育生來說，周六周日就是和暑訓一樣的訓練。

何華和溫言又去接受一天半的八卦轟炸，但心境不同了，聽八卦的感覺就不同了。

有些關于溫言的八卦是不會傳到溫言本人面前的，所以溫言甚至還拜托何華适當地告訴他一些八卦。

“我自己也挺好奇他們都怎麼說我的。”溫言說道。

何華笑道：“放心，我覺得都是好的八卦，表達了學生們對你的喜歡。”

“比如？”溫言好奇道。

何華擺擺手：“感覺說出來會很怪，也挺多的，能整個文檔出來了，有空我整理個文檔發給你吧。”

溫言被逗笑了：“好，我等你的文檔。他們說你也挺多的，有空我也整個文檔。”

何華之前就練就了一點“打不過就加入”的本事，現在得到了溫言的允許甚至委托，沒了心理負擔，這一天半更是精進了這項本領，拿自己的相關八卦換到了一堆溫言的八卦。

下午休息，溫言終于有時間做回飯了，打算做可樂雞翅，溫言自己喜歡，何華也喜歡。

回到家，兩人之間就充滿了八卦的氣息。

何華照例進廚房觀摩溫言做飯，雞翅的香氣是那麼的濃郁，就像這兩天聽到的新鮮熱乎的八卦一樣香。

兩個人都忍不住了，也不管怪不怪，也不等整理交換文檔，直接就着雞翅的香氣熱烈地交流了起來。

一時間，廚房裡八卦和雞翅的香氣一起翻滾，這次可樂雞翅的味道似乎比以前更香了。

何華說道：“我聽我學生們說，藝術組所有的老師都喜歡你，不分男女。”

溫言說道：“我也聽說了，體育組所有的老師都喜歡你，不分男女。”

兩人相視而笑，同時說道：“顯而易見，假得離譜。”

何華：“我還聽說，你母胎單身的原因是因為把鋼琴當愛人，最愛的鋼琴是那個200萬的施坦威，号稱百萬威威，每天你都會飽含感情地看着它，彈一首《夢中的婚禮》。”

溫言：“……”

溫言：“我聽說你是武術上過全國決賽，一拳把對手打得半身不遂，被禁賽，隻能悲慘退役，去搞沒有前途的足球。”

何華：“……”

兩人相視苦笑，同時說道：“雖然不是顯而易見，但仍然是假的。”

何華：“還有人說，你是為了躲避逼婚，所以才遠走他鄉，來一中教音樂，教師資格證都是現考的。”

溫言：“我也聽人說，你是為了躲避被你打傷的人的追殺，所以才背井離鄉，來一中教體育，教師資格證也是現考的。”

兩人再次相視而笑道：“教師資格證現考是真的，但其他的是假的。”

何華又說：“我還聽說——”

“聽說什麼？”溫言問道。

何華擺擺手說道：“算了，這個也很離譜，今天離譜八卦份額超标了，咱們改天再說吧——雞翅是不是快熟了？吃雞翅！”

“我倒是對這些離譜的猜測挺感興趣的，”溫言一邊說着，一邊把熟了的雞翅裝盤，“如果說那些基于一定事實、有一定邏輯性、聽起來似真還假的猜測體現了學生們的邏輯推理能力的話。”

“那麼這種毫無根據，隻憑空想的猜測，恰恰體現了他們活躍的思維，敏銳的感性，與豐富強大的想象力創造力。”

“這正是我們藝術需要的。”

何華：“怪不得你容忍他們說這麼多八卦。”

溫言淡然道：“反正都是假的，說再多也不是真的。而且比起沉悶，死氣沉沉，我甯願他們活躍一點，哪怕很吵很煩。”

溫言把雞翅端到客廳茶幾上，看見何華對雞翅看直了眼，突然心中一動，逗他道：“我真的挺好奇的那個離譜的猜測，我拿這一盤雞翅跟你換，你看行不行？”

何華：“……”溫老師真是愈發童趣了。

“必須行！你先預付我一根，我要組織一下語言。”

溫言同意了，給了何華一根雞翅先吃着。

一根雞翅吃完，何華表示：“雞翅太香了，我的腦子都在想雞翅為什麼那麼香，根本沒有辦法組織語言！隻要雞翅還在，我就無法思考！”

溫言被逗笑了：“那就先把雞翅吃完吧。”

溫言吃雞翅吃得慢條斯理的，何華吃得比他快多了。

他第一根雞翅吃完時，溫言還沒吃完，于是趁着溫言沒吃完，他又拿了一根吃；等溫言吃完，何華又沒吃完，溫言又拿起一根雞翅吃……

如此交替循環，直到一盤雞翅吃完。

何華吃完自己的最後一根雞翅時，溫言還在吃他的倒數第三根，不過溫言示意，那兩根也是何華的了。

何華喜出望外，決定不僅要好好地組織語言，還要再給溫言附加一條離譜八卦聽。

現在溫言不急于聽八卦了，讓何華先把湯喝了，然後兩人一起去廚房刷碗。

“現在可以說了。”溫言刷着碗說道。

“還是刷完碗吧。” 何華也刷着自己的碗，“我怕你聽了拿不穩碗。”

溫言：“……”那是有多離譜？

終于，碗刷完，手洗完，所有事情幹完，兩人又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

何華向溫言确認道：“你真的要聽？”

溫言：“我都給了你那麼多雞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