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停頓了下。

“因為我喜歡你。”

這話砸得邊月白頭腦暈眩了一會兒，就這麼幾個字，在腦子裡處理了好半天才接受裡頭意思。而他仍在繼續，似乎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說這句話不是想要逼你現在回應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話音落下，一時無話。

凝滞的空氣安靜，一下放大了邊上站着那對情侶正抱着互啃發出的啧啧水聲。

如此暧昧的聲音近在咫尺，卻讓原本被表白沖擊到的邊月白獲得片刻喘息，代價是聽得尴尬癌都要犯了。

良久之後。

邊月白看着眼前那人眼眸中的神色越來越暗淡，内心有個聲音催促着她趕緊說些什麼。

于是她很不合時宜的，也很認真在跟他讨教：“不好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呃，就是想問下，喜歡是什麼樣的？”

她這個斷句斷的真差。柯弋感覺自己那一刹那被一個無形的手掐住了呼吸，但很快又松開，可那一刻的窒息感是真實存在過的。

柯弋看着她，順着腦中思路說下去。

“喜歡一個人......大概就是隻要她在，視線就會不自覺看向她。她要是不在，會想起她想見她，看見她就會開心。”

以此，給了她答複。

面色鎮定的少年人，借着夜色的掩護，藏住了自己耳根後悄然爬上的紅暈，也無人可知他此刻掌心已是一片濕潤。

緊張得快要呼吸不暢。

聽完後，邊月白帶入了一下自己，不假思索地斷言：“可我對你沒有這種想法。”

她的嗓音是一貫的輕柔，卻藏着棉針，密密麻麻的紮着他的心髒，難受的讓人快要麻木到失去痛覺。

柯弋眸光微暗，眼底徹底染上嘲意和挫敗。

不是沒設想過說出口後的結果，明明都将期待放到最低了，卻還是會因為她的話讓他處于一種失控且慌亂的狀态。

柯弋看着她，腦子裡迅速閃過一個念頭。即使他有預感，按照對邊月白的了解，說出來之後事情可能會往另一個不受控的方向發展。

但僅僅隻考慮了兩秒，他還是選擇這麼做了。

“其實還有種情況。”

邊月白擡頭，對上他忽然熾熱又明亮的目光，神色一愣。

柯弋神情中看不出一絲端倪，微微彎唇，狹長上挑的眼一彎，有種别樣動人。他壓着聲音，帶着些許蠱惑朝她步步靠近。

“還有種情況，可以靠身體反應來判斷。喜歡一個人不會抗拒他的接觸，會想靠近他、貼近他、想跟他身體接觸......”

這麼說着，他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蛋，很輕，有點涼，一觸即離。

一瞬間，邊月白有些頭暈目眩。

是這樣嗎？

那是不是可以認為...

她上前一步，毫不猶豫地伸手環住他下壓，同時踮腳吻上他的唇。

邊月白覺得自己腦子一定抽了，當初在酒吧喝的酒一定是假酒，才會讓她現在做出如此失智的舉動。

唇瓣相碰之際，她感覺柯弋整個人因為她的唐突而僵直，昏黃的燈光打在他撲朔的睫毛上，竟然有種绮麗美感。

而她因為他的這個微反應莫名有些悸動。

他的唇跟想象中一樣軟潤，帶着點冰涼，像是甜甜的薄荷糖，好叫人上頭。

夜色靜谧，無人打攪。

他們站在那麼多對情侶之間做着這種事情毫不違和，也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先舉手投降。

隻知道她抽離的瞬間，混沌慌亂之中，兩人的唇又無意輕點了兩下。

撲通。

撲通。

周圍的一切都化為烏有，邊月白的理智就此被捏了個稀碎。因為她發現，這種觸感很上頭，她全身的血液都在為此沸騰。

從始至終，柯弋都很規矩，可明明說喜歡的那個人是他。

邊月白腦子亂極了，騰升了一種一不小心渣了個老實人的罪惡感。像所有犯了錯的人一樣，她現在很想逃跑，當個甩手掌櫃。

多巴胺的分泌是不可控的，是基于生物本能的。不問過去，不計未來，隻在當下，單純地、強烈地被調動起來。

體内發生了一場小小自然化學反應，形成了正常的欲望回路。

所以管他有的沒的，先爽了再說。

柯弋斂着眉眼，唇角微翹，語氣稀松平常。

“還親嗎？”

“......”

邊月白整個人出于一種發懵狀态，下意識搖頭。

不敢了不敢了，沖動僅此一次。

然後很沒出息的，逃了。

看着她倉皇的背影一點點沒入夜色，柯弋笑意變淡，直至唇線拉平。

事情發展至此，他也說不清這是好還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