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回寝室的路上,邊月白感覺自己心髒快要跳出嗓子眼。還有種小偷小摸之後的心虛感,雖然曾經對柯弋做過比這還要過分的事情。
但是不一樣,前一次目的隻是在抒發自己的欲望,而這次更多帶着想要确認什麼的勇氣和堅決。
她也知道這樣不打一聲招呼的舉動很越界,很冒犯人。可當時就是不過腦子,想到什麼就做了。他提供了一種可能性,她就去驗證了這種可能性。
邊月白也不是長那麼大沒被人告白過,但在柯弋那麼認真說出喜歡自己,而且很有可能不是一朝一夕、心血來潮的時候,心情就根本平複不下來。
喜悅有,被長得好看的人告白當然會有那麼點滿足了她小小的虛榮心。
更多是處理不了這件事的驚慌,因為她打心底就沒考慮過跟他會有更多的發展。
邊月白站在寝室門口捂着胸口深呼吸好久,混亂的腦子終于開始再次運作,不由得冒出他說得那段話。
如果柯弋說得沒錯,那她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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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月白推門進寝,随着生鏽的門吱呀一聲,室内的三道目光倏時落在她身上。
沒等她們問,邊月白直接平地一聲雷震驚四座。
“我剛剛把柯弋強吻了。”
“......”
沒有想象中爆發的诘問,而是一種無聲到難以忍耐的靜默。
還是符瑾先反應過來,遲疑問:“我記得你是去還手機的對吧?”
邊月白強裝鎮定地将門掩好,稍加思索後,開口更加炸裂。
“問個問題,就是平常也沒有時時刻刻都想見他或是想着他在幹什麼,但是我發現跟他發生肢體接觸的感覺還挺不錯,甚至有點莫名的興奮和期待。”
“這算是喜歡嗎?”
而這句話中的他指代誰不言而喻。
符瑾一語點醒夢中人:“那你是純饞人家身體了!”
戚惠平靜地問:“所以這是你強吻人的理由?”
總算毛霏霏說了句像是那麼回事的話:“我之前在網上看到過這種,可能是生理性喜歡?”
邊月白眼睛一亮,拉開自己位置坐下,“具體說說。”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人能調動你的荷爾蒙和激素,說難聽點就是見色起意。”
前面的說得挺好,但後半句邊月白并不是很想承認。
邊月白遲疑片刻後,似是下定決心般,嚴肅道:“那生理性喜歡可以稱得上是喜歡對吧?”
符瑾打斷她:“等等,我想問個問題,你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他不能明天就給你挂校園論壇上罵吧?”
毛霏霏提醒:“可是她上次比這還過分,柯弋也沒生氣啊。等一下,我是真的覺得他有點喜歡你。”說到這,她又回到那個問題上,“可以吧我覺得,可能身體比你的意識先明白?”
邊月白一副受教點頭,坦誠地先回應了符瑾的問題。
“應該不至于,因為他剛剛跟我表白了。”
一瞬間,室友們激動地吱哇亂叫好一會兒,冷靜下來之後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等着她的下一句話。
“但是我沒答應也沒拒絕。”邊月白尴尬地撓了撓臉,“就有點應付不來,跑了。”
室友們眼中的光滅了。
戚惠有些無語:“你沒答應還強吻他,這是什麼邏輯?”
邊月白不自覺舔了下幹燥的下唇,“想确認下自己喜不喜歡他?”
毛霏霏下巴點着椅背上,告訴她,“一般有這種想法多半是喜歡了。”
“是嗎。”邊月白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頭,又問,“那以我這種情況答應他會不會對他來說不太好?不太地道?”
“不會啊,你完全可以選擇不告訴他先談上再說,畢竟柯弋這種算是稀缺貨色。”符瑾說着說着開始興奮起來,“而且這很重要嗎?現在是他喜歡你先告白诶,選擇權在你這啊!”
毛霏霏看她一眼:“你這是馊主意吧。”
邊月白竟然覺得,這馊主意也挺不錯。
戚惠扶額:“那這算是什麼?先談後愛?”
邊月白沉思之後評價:“聽起來很新潮的說法。”
戚惠說:“看你吧,反正隻是談個戀愛。又不是讓你去跟他領證。”
跟室友這麼一聊,邊月白頗有開悟的錯覺。方才被按捺住的沖動,因為這一句句話又開始蠢蠢欲動。
直到毛霏霏出聲喊停,“為什麼咱保溫杯哥這麼突然就喜歡上了?你不是說你們背對着背學了四個月沒什麼接觸嗎?”
邊月白糾正她:“保研哥。”
“......行吧。”毛霏霏換了個稱呼重說一遍。
邊月白眨眨眼:“他說之前見過我,可能我真的很有讓人難以忘懷的魅力吧。”
三人:“......”
這話題就這麼揭過,因為信守承諾,邊月白把今天發生的烏龍說了一遍。
三個室友紛紛表示,在這種表白對象降為打壓前暧昧對象的情況下,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
邊月白嘴硬:“天下男人死絕了嗎?我非要在這兩個人裡面選。”
符瑾盯着她水潤的唇,擡手戳了戳她的臉蛋兒,語出驚人,“所以柯弋的嘴軟嗎?”
一想起那個綿軟的觸感,邊月白瞬間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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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十點,室友們總算放過她,準備排隊洗澡。
人一走,邊月白靜下來滿腦子控制不住去回憶剛才的畫面,真是要命。她閉眼坐在桌前,捏着手機下沿,不斷敲打着額頭,時不時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鼻音。
屏幕忽亮,邊月白一睜開眼,看見媽媽的消息彈在屏幕,說是下周奶奶生日讓她去一趟,她正好要出差就不去了。
邊月白反應了會兒,随後捏着手機出了陽台,靠着窗台,給媽媽撥了個電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