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就這麼用雙漆黑眸子注視着她,裡面似乎潮漲潮落,情緒洶湧。
柯弋也有自己的矜傲,不想說倒不是覺得這暗戀事兒說出口丢面子,隻是不想喜歡的人是因為感動或是其他緣由而答應。
不過此刻他并不想糾結。他手段本就不光明磊落,又求什麼全心全意呢。
他擡起手撚起她垂落的發絲,動作輕柔地别在而後,指腹碰了碰她的耳垂,喃喃道:“可以親你嗎?”
空氣被無形拉扯牽動,暗流洶湧。
邊月白感覺耳朵被他觸碰的刹那就開始燒起來,咽了口唾沫,眼睛亮晶晶的,緩緩點頭。
那雙手從耳垂向後移動,扣着她後腦勺,他唇角微微翹起,就這樣看着她,遲遲沒有下一步舉動。
而她仰着頭,有些期待。
可就當邊月白等待到不耐,且生出一種被戲弄的惱意要發作之時。
他低下頭,帶着點小心翼翼去觸碰。
唇齒相觸的刹那,似帶着電流酥麻感蔓延至指尖。邊月白感覺自己的手指輕輕蜷縮了下,那種感覺像是等待已久之後的得償所願。
沒有經驗,幾乎是本能帶着邊月白去回應他的吻。
得到的,是更加洶湧激烈的進攻。
邊月白倏得後撤,瞪大了眼控訴他,“你杯子裡是中藥??”
柯弋輕笑出聲,不分由說将她一把扯回,繼續剛才的吻。唇齒相依間,良久才響起他含糊不清的聲音,“先苦後甜。”
他的手落下來,扶在後頸,輕輕揉捏安撫着她的情緒,可他的吻卻強勢得很,容不得她片刻躲閃。
她退一步,他就進十步。
可偏偏,邊月白就吃這一套,越陷越深,意識沉迷其中。
分不清是誰主動加深了這個吻,反正到最後理智完全潰散。
暴雨天,無人街,密閉逼仄的車廂内,玻璃窗上是兩人交疊身影,他們投入又執拗,想占據唯一主導地位。
最後等邊月白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帶到主駕位置,也不知怎麼将人再次壓在身下,手掌下是他起伏不斷的胸膛。
心下一虛,她微微後撤,發現背後就是方向盤退無可退,身體發僵。
察覺到她的退意,柯弋停下動作,喘息着與她額頭相抵,看着她些許失焦的瞳孔,雙目驟然一深。閉眼,埋在她肩窩,手掌輕拍她的背。
一時間,車廂内隻有兩人的喘氣聲。
溫度不知不覺升高,玻璃窗上再次覆上一層薄霧。
緩了好久才緩過勁來,邊月白撐起身。柯弋依舊是那樣,躺在座椅上,斂着眉眼靜靜看她,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唯有他身上悄然發生的變化騙不了人。
邊月白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柯弋凸起的喉結,弧度極為分明,尖尖的有點性感。手癢,很想用手碰一碰是什麼感覺。
可能盯着的時間有些久,當事人發話了,面上浮着些許揶揄意味。
“喜歡嗎?”
“......”
"下次做點其他的好不好?"
短暫沉默之後,邊月白忍了忍,摒除腦子裡想當場反悔的念頭,才說:“......我們才剛在一起對吧?”
柯弋睨了她一眼,微微歎息,“想什麼呢這麼不正經,我說得是下次可以親其他地方。”
“比如這兒。”
他指頭輕輕順着脖頸的脈絡劃過,點了點示意她。
“......”
好像也不是很正經的樣子。
逼仄車廂昏暗,隻有中控台屏幕在微微發亮。就這這麼點微弱的光,邊月白看清他接吻過後帶着水色的唇。
口幹舌燥,不由咽了口唾沫。
吞咽聲在車廂裡特明顯。
随之而來的是柯弋的輕笑,似乎在笑她這麼受不住。
他一笑,心就感覺被輕扯了下,邊月白赧然得瞪他,語氣兇極了,“不準笑!”
柯弋聞言正色,怕給她惹着了。
看他挺聽話,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邊月白側目看向窗戶,手掌貼在玻璃窗上印出一個掌印,抹掉霧氣,露出一小塊。
路燈下的水窪濺落雨滴的頻率變小。
邊月白看着窗外,輕聲說:“我們回去吧。”
柯弋喜歡她的用詞,跟着她一起看向窗外,指腹悄然碰了碰她的指尖,帶着他的溫柔。
-
柯弋發動車子,腳尖輕點油門,彙入車流。
一場大雨之後被打亂的城市交通開始恢複。
遲來的羞恥讓邊月白又開始懊惱,頭抵着車窗開始譴責自己。
同意就同意,幹什麼那麼心急去親人嘴,有什麼不是話能說清楚的嗎。
不過須臾,她已經與自己和解。
因為好像都沒差,都是動嘴,思維打開其實也差不多。
想到這,邊月白悔不當初,用額頭輕撞車窗想讓自己振作點。
柯弋看她一眼,語氣帶笑,“都親了那麼多次,現在才害羞是不是有點晚了?”
“三次。”邊月白無力地糾正。
“你是不是漏了那天在酒吧。”
“沒漏。”
綠燈一亮,他果斷打着方向盤,“你不記得了?”
“你确定那天隻有一次?”
邊月白額頭靠着車門,緩緩轉過來,神色幽幽地看他,“你這是在找我秋後算賬嗎?”
“沒有,想提醒你我們其實還是有很多接觸的。”
“......”
-
回到學校,已是二十分鐘以後,雨也停歇。
車輛經過校門,掃入車牌号放行,車輪碾過濕濡瀝青發出摩擦音。柯弋跟保安出示證件後,關上車窗,重新扶着方向盤,朝着女寝方向開去。
停在女寝門口,邊月白打開安全帶,拎着包拉開車門準備下車。
不料,一起身就被反握住手腕,強行扣回座位。
邊月白斜眼瞄着他,“幹嘛?”
柯弋也打開了安全帶,朝她俯身前來。
邊月白幾乎是下意識擡手,包住他下巴,抵住誘惑,冷臉說道:“夠了,今天不親了。”
剛說完,四指下的唇彎起,他彎眼笑她,“你這腦袋又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