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那麼着急,未來還有很多時間在一起。”
邊月白擡頭,呆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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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
邊月白第一次一個人接待當事人。
離婚案,來者是個沒比她大幾歲的姑娘。名叫馮水桃,人如其名,身高并不高,特别溫柔可人,偏甜美的長相。
馮水桃跟她的丈夫兩人相識于校園,畢業之後順理扯證結婚。
男方有個小公司,今年年初跟職員出軌。上個月被馮水桃在手機裡查到酒店訂單記錄,這才戳破這段奸.情。
邊月白沒有全權負責案件的能力,這隻是盧成天給她的一個練手機會。主要還是服務好當事人,做到細心傾聽不打擾,記錄核心内容,了解案情大概。
見面時間由着馮水桃要求安排在她下班後,晚上六點開始,結束已經快八點。
邊月白挂着笑意将她從接待室送到電梯口。
在電梯門關上前一瞬,馮水桃伸手擋了下,嘴唇嗫嚅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邊律師能不能陪我走一段路呀。外面烏漆嘛黑的有點吓人,就陪我走到公交站台就好了。”
“我還不是律師,叫我小邊吧。”邊月白笑說。
看着她怯生生又覺得麻煩人的模樣,邊月白心一軟,想起盧成天的叮囑,但一想隻是陪當事人走兩步,于是乎答應了。
“那你先電梯出來,我去跟我們前台姐姐說一聲。”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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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月白跟阿麗說好接待室東西她回來收拾後,就拿了個手機跟馮水桃出去。
離開律所,馮水桃似乎沒像在律所時表現那麼拘束,話也開始多起來。
“鄭冀他其實在工作之前對我很好,我們兩個大學不在同一個城市,他周末隻要一有空就會高鐵來看我。”
馮水桃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今年是結婚第三年了,也是我們認識的第八年。這段感情突然就爛了。”
邊月白不太會安慰人,隻能時不時給出點回應表示她還聽着,畢竟她感情也才剛開竅。
馮水桃的故事很讓人唏噓,同時她也不由想起前天晚上柯弋那句“未來還有很多時間在一起”。
當時聽着還有些愣神,太美好的設想了,且不說會不會變心,兩人都還沒開始接觸工作。她爸媽的愛情給她的啟示就是,多激烈的愛情都會被柴米油鹽磨滅,最後靠着孩子這個紐帶系在一起。
那她呢,她跟柯弋未來也會相看兩厭嗎?
“邊律師,其實我丈夫在我提了離婚之後就特别奇怪。我最近走在外面總感覺最近有雙眼一直盯着我,所以——啊!”
不知從哪蹿出個人影,一把拉住馮水桃的胳膊。馮水桃驚恐地想要掙脫,但男女力量天差地别,鄭冀站在那紋絲不動。
邊月白迅速回神,第一時間上前去拽人。
“你放開我!鄭冀放開我!”馮水桃帶着哭腔大叫,一口咬了上去。
鄭冀感覺不到疼似的,在那冷笑不已,惡狠狠告訴她:“想要離婚分走财産?你休想!”
“走!跟我回家!”
他手臂都是健碩肌肉,邊月白根本掰不動,隻能咬牙警告他:“鄭先生,你就算以這種非自願形式帶她回去我照樣可以報警,請你自重!”
“你算什麼東西?我們這是家事,你一個外人插什麼手?就算警察來了都拿我沒辦法!”鄭冀停下拖拽腳步瞪着邊月白。
邊月白就這麼看着自己的手被他一點一點掰開,最後失去重心,向後倒去。她急中用手撐地,手肘一曲。
登時,手接觸地面的瞬間,震着又麻又疼。
眼淚奪眶而出,眨了眨眼眼前才清晰起來。
“我出軌?你他X去年聖誕節一起吃飯那個男的又是誰,難道不是你先開始有外遇?我隻不過是有樣學樣罷了!”
“那是我客戶!我說了多少遍,那真的隻是我客戶!你可以去問我同事!”
短短十幾秒,鄭冀已經将馮水桃拖出去十幾米遠。
邊月白暗罵了聲,顧不上手腕的疼痛,爬起身追過去。這次手裡直接蓄力,一拳揍了上去,給鄭冀臉都揍歪了。
手頓了下,揍了人後邊月白又開始後悔,腦子裡迅速判斷自己将來可能存在的處境。
站在邊月白後頭那位匆匆跑來拉架的大哥也愣了,沒想到這姑娘能這麼猛。
但人腦子還是在線,那大哥大步流星走上前,三兩下憑借一身腱子肉将鄭冀這個高瘦男人拿下。
大哥名耿元武,附近的健身教練,以前在武館待過一段時間。今天剛好上完團課下班,一出來沒走兩步就看見這情況。
馮水桃擺脫桎梏後邊感謝人邊抹了把眼淚當即撥通110。
等警察到的時候,邊上圍了一圈群衆。一見到警察,閑言碎語聲小了不少,紛紛讓出一條道出來,
隻見鄭冀還被耿元武壓在身下。邊上站着兩個女生,一個還抹着眼淚,還有一個臉色鐵青。
為首那個兇神惡煞的女警看見這一幕差點沒繃住,随後又嚴肅地将人都趕上車子裡。
四人就這麼被帶走。
邊月白坐在車子裡想起阿麗和室友那都等着自己。消息編輯好發出去,警車載着他們也到了公安局。
擡頭就看見大大的國徽,邊月白不禁感歎:真是一次新奇的經曆。
接下來兩小時四人被分别帶走做了筆錄,當晚值班的人比較少,他們這裡處理速度很慢。
安排在一間單獨辦公室,邊月白後進卻比馮水桃先出來。
大廳挂着鐘表,顯示時間十點一十四。
此時接警大廳一片冷清,人不多,大門敞着,夜風順勢灌了進來。邊月白隻穿了件短袖襯衫,被風一吹,忍不住抱了抱胳膊,索性在大廳一側的長椅坐下。
她靠着椅背掏出手機,隻是一眼就看見柯弋好幾個未接電話。腦子第一反應是——
糟了!忘記還有個男朋友在等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