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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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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上似乎還有殘留的溫度,聞隐下意識避了下,護着她的手同時固定她,她沒能成功躲開,看陰影穩穩落在自己臉上。

從弧度漂亮的框裡見到沈岑洲的手指,修長清隽,又從指縫中看他的臉若隐若現。

他眼睑輕垂,察覺她視線,一側眉漫不經心牽動。

目色中,像錯覺般疏淡的輕慢。

聞隐不想與他對視,不高興地閉眼,準備等面具戴好再睜開。

偏耳側指腹遲遲沒有離開的迹象。

聞隐皮膚有點癢,忍無可忍睜眼。

面具綴在她臉上,沈岑洲重新完整出現在她面前。

窺到她很有幾分氣性的眼,沈岑洲看着泰然自若,“需要調整。”

他最後撥了下面具,沒有帶來絲毫肉眼可見的變化,面不改色收回手,“好了。”

聞隐後退一步,扶了下面具,到底沒摘下,腦袋一偏,不應他,也一眼都沒再看他。

面對妻子,沈岑洲并不覺得自己明目張膽的行徑有何不可。

他是要循序漸進,又不是善罷甘休。

他不動聲色打量從聞隐臉上摘下的面具。

她的面具對于沈岑洲并不合适,他握在手裡,并未佩戴。

礦産大亨邀請的是他這個人,活動如何都是為他服務,自然無人對此有所置喙。

而聞隐也對場上西裝革履失去興趣,她來此是要與礦産大亨見一面,恰逢假面多看了一二。

對方相邀,自然早做好準備,聞隐欣賞好風景願意前來一叙,賓盡主歡。

今天沒什麼生意商談,隻是聞隐既負責鑽石礦項目,這些人遲早要建立聯系。

如今見過,聞隐不欲多聊,聽聞同場有拍賣會準備去參觀一二,丢下被礦産大亨挽留的沈岑洲,彬彬有禮先一步告辭,姿态無懈可擊。

她去到毗鄰的場地,拍賣會并不十分正規,是用來為舞會增添趣味。

賓客可以留下自己一樣物品進行拍賣,留有注意的人自然會拍走,不想憑借交換的面具去尋找舞伴的賓客,也可以通過這一物品作為媒介。

很别出心裁的設計。

聞隐也想參與這份熱鬧。

身上可移動的物件屈指可數。

她指尖動了動,閑來無事般擡手。

扣上面具。

沈岑洲出來時聞隐已不見蹤影。

拍賣會與舞會同場而開,拍賣師激情昂揚,沈岑洲神色不顯,去到僻靜沙發落座。

層層綠植外,賓客在場中手舞足蹈,盡情迎接狂歡節的到來。

礦産大亨作為主辦方,一起現形落座。

赫赫有名的大亨并非納米比亞本土人,作為上了年紀的德國老人家,奧托頗有些納罕這對夫妻的如膠似漆。

觀這位年紀輕輕手段卻冷厲的掌權人神色,似乎一刻也不舍分開。

他彎着笑,“怪我留人。”

沈岑洲面上風輕雲淡,并不過分在意的模樣。

有秘書過來,恭敬垂首彙報,“Herr von Hoffmann,人送來了,現在帶上來嗎?”

奧托動作頓了下,而後擺手,“不用。”

秘書掩住驚訝,應聲退走。

沈岑洲置身事外般品了口茶。

叱咤納米比亞的大人物還有什麼不懂。

不管這對夫妻關系到底如何,這位東方來的主兒願意讓妻子下面子,也樂意捧着妻子。

那他為貴客預定好的安排就不是投其所好,而是多此一舉。

無怪秘書驚訝,他為這步多此一舉投了大手筆。

礦産大亨頗為遺憾地懸崖勒馬,話鋒一轉,“Herr Shen,聽說你太太過兩天去納米布沙漠考察,我在那邊也有幾處礦産,有機會合作看看,千萬不要嫌我這老家夥固步自封。”

沈岑洲揚起一側眉,“哪裡的話。”

奧托笑起來,知道這轉投的一步才是對方真正所好。

自此相談甚歡。

而有意多此一舉的顯然并非他一人。

聊天間隙,奧托目色一凝,笑着指向那側女郎,“你等的人來了。”

女郎身形被遮擋,支起的手露出面具。

正是聞隐與他見面時臉上那張。

沈岑洲眼都沒擡,“不是。”

談話間,那位女郎跟着男人慢慢走了過來。

人完整展露,礦産大亨看個真切,果然不是。

他後靠沙發,“是我眼拙。”

來人也近至身前,為首的男人在生意場上是熟面孔,和大亨打了招呼,轉過身來,“沈總遠臨,久仰大駕。”

沈岑洲可有可無地應了聲,疏淡至有些冷漠。

男人把身後女郎推上前來,“和沈總有緣,我妹妹拿到了您面具,她膽子小不敢張嘴,隻好我陪她過來。”

女郎膽怯羞澀地笑笑,甚至笨拙鞠了個躬,“沈總。”

精挑細選的人自然是漂亮的。

剛才聞隐戴着面具并未露臉,奧托也有心想看這條路能不能走得通。

若這位能被接下,他準備卻沒能上場的人更不可能在這上面落下風。

想了想,他笑道:“沈總和太太來的。”

男人跟着笑,“假面舞會的規則便是交換到面具做一回舞伴,沈總的太太不能小氣。”

規則如何,得看對方願不願意給面子。

奧托看沈岑洲态度如何,觀他視線似乎并未收回。

這像是某種信号,奧托覺得不太對勁,順着看過去。

綠植影影綽綽走來人影,沙漠元素的裙擺搖曳生姿。

聞隐的裙子。

沈岑洲歸然不動,绮麗身形終于出現在眼前。

她搭了件外套,面具消失,不理會這裡話未說盡的氣氛,未盡興般,“我剛剛在陽台,下面好熱鬧。”

狂歡節,街道自然狂歡。

奧托及在場的氛圍一起靜了下。

聞隐面上受了些微不甚明顯的、禮貌的注目,剛剛信心滿滿出聲的男人被突如其來的明目震懾,知道自己的棋輸了一半。

奧托瞧着一派平靜,忽慶幸剛剛沒派人上來自取其辱。

他正欲接話,沈岑洲已旁若無人般出聲:“怎麼不等我一起看?”

語氣平淡,嗓音甚至有些疏冷,然話語已足夠展示親近。

他沒有等聞隐回複,重新看向男人,輕描淡寫,“你繼續。”

“……”

這怎麼繼續。

男人一時茫然,想說什麼又擔心惹怒對方,他正猶豫不決,先前面上惶恐的女郎突然邁出一步。

臉上堅決,眼底甚至有要為自己争取些什麼的光芒。

男人不及拽回她,女郎已又鞠了一躬,“沈太太。”

她聲音發顫。

成功引走聞隐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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