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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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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隐看到他手裡的甲油,同她腳上如出一轍。

她故作不滿,“誰知道你手藝怎麼樣。”

沈岑洲似笑非笑,“你不知道?”

聞隐繃着臉。

她當然知道,現在腳趾頭上的甲油就是沈岑洲親手塗的。

上次病房沈岑洲就該看出些微端倪。

但她總不能承認。

沈岑洲捉過她的腳放在腿上,先為她卸掉原來的。

有人伺候,聞隐心情又揚起些,她兩手撐在身側,安排道:“你這樣塗不好,你應該跪在地上塗。”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想他跪着了。

沈岑洲不鹹不淡,“怎麼,經常有人跪你?”

聞隐筆直地盯着他。

若不是知道他失憶,她都要以為他在說什麼廢料。

跪什麼的。

寶寶這個稱呼都是他跪着的時候叫出來的。

聞隐摒棄腦袋裡湧上的、不該有的想法,如實道:“你現在卸掉的甲油,就是對方跪着塗上去的。”

沈岑洲的力道無意識重了下。

擡頭注視着她,像是看她所言虛實。

并不吃痛,聞隐不避不讓地迎上去。

那次跪自然是正經的。

且同樣是在非洲的地界。

自從盧薩卡争吵後,她心頭悶着火,沈岑洲不想天天受冷臉,想過許多招式哄她。

那是二月初,兩人在撒哈拉看完星空,回到酒店,他單膝跪在床前替她塗完了十個指甲。

沒有帶儀器,手扇着風等待甲油變幹。

沈岑洲窺見她眼底的斬釘截鐵。

他扯了扯唇角,一個字沒信地垂下頭。

跪着伺候人?

即使是失憶前的自己,他也不覺得會瘋到這種程度。

沈岑洲面色寡淡,狀似毫不在意。

見他啞口無言,聞隐自覺扳回一城,誰讓他病房看一眼就猜到指甲出自他的手筆。

不然他何須對号入座。

聞隐忍住幸災樂禍,不願刺激太過,萬一刺得他恢複記憶。

那才叫得不償失。

她聚精會神盯起腳上的動作。

雖然他有過一回經驗,且是不易出錯的單色。

但也要防着他給她塗出個出不了門的醜指甲。

好在沈岑洲慢條斯理,成果均勻,亮晶晶的粉凝在指甲上,是新鮮出爐的漂亮。

聞隐翹了翹唇角。

願意再給沈岑洲一次迷途知返的機會,她哼道:“你昨晚讓我很生氣。”

沈岑洲眼都沒擡,“是麼,看來生氣不影響你的睡眠質量。”

“不許說話。”聞隐頤指氣使,昂着腦袋,“我是說之前。”

入睡之前。

他在飲水台前困住她。

沈岑洲沒有出聲,開始塗第二顆指甲,似乎極為專注。

聞隐抿了下唇,“沒禮貌。”

沈岑洲不認可,“聽你的,不說話。”

聞隐瞪着他。

沈岑洲已經領略過她的脾性,在她發作邊緣,慢聲道:“你當時,頭發需要整理。”

并非故意晾她,刻意看她惱怒,沈岑洲自認沒有這樣的惡習。

隻是聞隐想要的事出有因,他也需要時間為她想一個理由。

如今想好,聞隐不太滿意地微皺鼻尖。

十分拙劣的借口。

她說服自己。

畢竟是個借口。

聞隐狀似寬宏大量地颔首,“以後直接告訴我。”

沈岑洲不置可否。

頓了片刻,到底點了頭。

聞隐唇齒間的笑意便染上眉心。

沈岑洲餘光欣賞一二,不影響愈發熟練的手上功夫。

聞隐沒了氣性,願意與他多講幾句話,挑剔道:“邊緣要塗到,不然很醜。”

沈岑洲:“你經常塗?”

“那當然。”

思及妻子不願意親曆親為的秉性,忽問:“婚前誰為你塗?”

聞隐腳驟然輕踢了下。

被沈岑洲按在手裡,動作不顯,甲油卻還是勾出一道細微痕迹。

像極了上次沒抹勻的那點凸痕。

沈岑洲輕輕擡頭,一側眉微揚,表情堪稱溫和,眼底卻是沒有情緒的。

上次塗抹甲油時,他也問過類似的問題?

他現在是真有些好奇,妻子婚前有什麼難忘的故事。

陪她拍攝沙塵暴的、塗抹甲油的,最好不是一個人。

聞隐面色不變,“秋水灣的幫傭都為我塗過不少,婚前我是一個人自生自滅嗎?”

沈岑洲輕笑,為她卸去塗壞的指甲。

“不用緊張。”

聞隐咬牙:“你少信口雌黃。”

沈岑洲淡道:“談過戀愛麼。”

聞隐深吸一口氣,提醒道:“我們隻是盟友。”

沈岑洲沒有反駁,語氣淺淡,“作為名義上的夫妻,即使是盟友,也該有所了解。”

“不然有一天遇到你的前塵往事,一無所知被人察覺端倪,小隐,你應該比我更不好過。”

聞隐盯着他塗出的鮮亮粉色,腦海有一息的放空。

耳邊聲音幾經變幻,化作上一次,撒哈拉為她塗抹時,輕描淡寫問及的一句。

“寶寶。”

“他有我塗得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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