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揉小腹都得受幾腳,真替她按腿,還不知要怎麼折騰。
他語氣不鹹不淡,“爺爺來電話,你爸媽會來接機。”
聞隐表情有一瞬的變化,轉眼恢複如常。
她慢半拍地“哦”了聲,不太滿意地揚眉,“鑽石礦我都搞定了,他們現在才露面。”
時隔太久,連沈岑洲神思都偏了片刻,才想起聞隐父母回到京市,是因她上次在病房和聞老爺子提及的,找援手幫忙鑽石礦項目。
私下又與他美其名曰是要給父母找點事做。
如今聽她語氣,似乎對父母又偷懶很有幾分意見。
沈岑洲不置可否,離去前聽着裡面哼出的輕聲,忽道:“還要多久?”
聞隐不理他,吩咐人調高鋼琴曲音量,徹底浸入享樂。
裡面的幫傭不敢晾人,剛要出聲報時,被制止,“不許說。”
聞隐聲音裹在舒适曲目裡,朦胧又模糊,“讓他等好了。”
沈岑洲無聲輕哂,不甚在意地離開。
并沒有等待妻子的計劃。
吧台放置未閱盡的财報,回國路途遙遠,他難得懶散,并不急着去看。
随手拎起放到一側機器人身上,想起妻子的陣仗。
他看不到,卻知曉聞隐被簇擁着的周圍,分工明确的幫傭。
翻書、扇風、調香,茶品點心,皆要專人專供。
尤嫌人少。
若不是在飛機上,連背景音樂都要人抱着樂器親自彈出。
沈岑洲并不理解聞隐的習性。
幫傭不敢多語,然那麼多的人,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吵鬧。
更未能理解的,
失憶前的他,竟習慣妻子的胡作非為,任由秋水灣形成以聞隐為中心的、伺候到精益求精的喧嘩。
沈岑洲唇角嘲弄。
他神色淺淡,調了支無酒精飲品。
聞隐還沒有出來。
又慢條斯理拎過威士忌,冰塊落入杯中,他并不攪拌,等方糖自發溶解,橙皮輕輕擦過杯口。
一杯耗時頗久的、漂亮誘人的高濃度雞尾酒調出,終于等到他姗姗來遲的妻子。
聞隐裹着浴袍,許是躺了過于久,表情交織幾分倦怠的蔫。
身側幫傭輕聲彙報,“太太,水放好了。”
她不挂心的點頭,出來散步般慢悠悠走了幾步,堂而皇之經過他。
剛剛按摩過的人脖頸還有薄薄的晶瑩,身上不再是單一的苦橙味。
上身的精油混着輕微的木質調,從肌膚的每一寸滲透、蔓延。
沈岑洲看過去。
聞隐走遠又走回,臉蛋是悶出的薄紅。
浴袍輕飄飄地晃,腰帶牢固,本該松松垮垮的領口都嚴絲合縫。
沈岑洲喉嚨微乎其微地感知癢意。
他稍稍仰頭,不着痕迹。
嗓音一如既往沉淡,“結束了?”
聞隐鼻尖皺了皺,像是不解他明知故問。
被按摩也頗費心神,她緩了幾秒才答道:“要去洗澡。”
出來活動下筋骨。
如今晃了會兒,聞隐就要回去,視線忽一凝,看到吧台上的兩杯漂亮飲品。
沈岑洲跟着看過去,不緊不慢,“挑一杯。”
聞隐左右觀賞,兩杯賣相都極為漂亮,她斟酌好一會兒。
沈岑洲安靜等她。
目色堂而皇之落在她身上。
聞隐倏然偏頭看來,兩人視線交接。
她順勢瞪他一眼,不再挑選,一言未發地端起兩支酒杯。
甚至不用幫傭拿,踩着拖鞋親自帶回浴室,刻意走出的重聲恍若窺見幾分意氣。
沈岑洲見她背影消失。
又有地方不合妻子心意,他莫名抵額,輕輕牽了牽眉。
她離去時,下意識要捉她手腕的動作不動聲色緩去。
晃出的氣息似乎還在鼻尖。
沈岑洲喉結微滾。
莫名想喝些什麼,思及調好的飲品已皆成妻子的囊中之物。
思緒罕見散漫。
不能天天親。
聞隐真的會生氣。
要等非洲的不明女人被找到。
他冷淡勾了勾唇。
難得有些期待。
不知他的妻子有沒有準備好他想要的驚喜。
匆匆離去的聞隐不顧其所想,已經耷到浴缸裡,雞尾酒置于一側,剔透又美麗。
她懶洋洋地欣賞。
奪走酒杯卻不珍惜,每一支僅品了一口。
而後閉着眼睛享受沐浴。
幫傭蹲在她身側,輕聲問詢:“太太,酒需要處理嗎?”
聞隐随意“嗯”了聲,昏昏欲睡間又将人攔住。
她眼皮輕微跳動,含糊道:“還有多久到京市?”
得到回複後聞隐差人下去,像是極喜歡般斷斷續續喝完一整杯。
酒意後知後覺席卷她整個身軀。
威士忌的後勁直至她離開機廂時,都未能徹底緩去。
聞隐醉意朦胧地耷在沈岑洲肩頭,任由他将她帶出。
她臉蛋酡紅,口齒不清地控訴,“都怪你。”
沈岑洲抱着她,并不應聲。
感知聞隐堪稱親密地蹭過他的肩頸。
他的妻子即将見到接機的父母。
比之在病房見聞老爺子還要誇張。
不僅要維持恩愛。
還要不顧難受選擇醉酒。
與父母連見面都要避開。
沈岑洲眼睑微垂,情緒寡淡。
手臂微乎其微地攬緊,另一手漫不經心撩開她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