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牽凰眼神失去焦距。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還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來着？

也不對，這也太文绉绉了，不适合他本人張狂帥氣迷人的氣質——好好好，想起來了，一定是肌膚如玉眉如黛，皎皎明月如清風，粉面桃花蕊……

不對，這是小黃書話本裡的！

還沒等左牽凰想起來足夠形容的詞彙，顧商周就離開了那個能讓他恰好看見側臉的位置，扒住他的上衣。

左牽凰失神，但手還是瞬間按住了顧商周的動作，掌心覆蓋在他的手上，觸碰起來竟然是溫涼的：“我……我自己動。”

顧商周疑惑地在他眼眸前揮了揮手。

左牽凰還沒回神，憑着本能回答：“……啊，哦，哦哦。”

顧商周：“……我還沒問你。”

左牽凰馬上搶過那件衣服：“我現在就穿，大哥，要一起穿麼！”

顧商周滿臉問号：“？不了吧，這麼熱情。”

左牽凰失望：“竟然不想和我一起穿衣服，說好的兄弟感情好到可以同袍呢？”

左牽凰回憶他讀過的話本：“古書有言，豈曰無衣？與子同袍。說明如果你沒有衣服穿，可以和我穿同一件。”

顧商周仿佛學習到了新知識：“啊？原來這句話是這個意思啊？”

顧商周可恥地動搖了：“既然連古人都這麼示範過了……好像也不是不行……”

謝泠風：“這句話并非此意！你别聽他胡說。”

左牽凰能識什麼字？無非是話本裡的東西罷了！

話本裡寫的情情愛愛，能信嗎！

峽谷下的人想逃離，但峽谷外的人，卻想着進去。

山崖深不見底，站在頂上往下看，隻能窺見一片萬丈深淵，咆哮的魔氣籠罩谷底，深黑色的霧氣遮蓋住所有試圖窺探的神識。

簡而言之，不像是人能住的地方。

隻是稍微湊得近了些，邊緣的不平整的落石就松動着，滾下去，爾後被魔氣籠罩。

為首的人看着邊上的弟子：“你剛才跳下去了，是吧？”

弟子一頭霧水：“可能？”

他一醒來就在峽谷邊上了，絲毫沒有掉下去的記憶。

為首的帶隊師兄咬牙：“我去了！”

外面圍了一圈鎖妖塔裡逃出來的大妖怪，左右都是死，掉崖而死未嘗不算光榮的犧牲！

一頭霧水的小師弟，剛一醒來，就又眼睜睜地看着師兄往萬惡之源底下跳，他還來不及伸出挽留的手，師兄背後的衣料就滑溜溜地從掌心離開。

“不要——啊……啊？”

抑揚頓挫撕心裂肺的歎氣聲還沒叫完，就看見原本清醒的師兄在即将接觸魔氣的一瞬間昏迷了過去。

沒過多久，那一層籠罩着峽谷底的霧氣，好似極其嫌棄來人一樣，把師兄給丢了回來。

這一幕清晰地被一旁的妖怪清晰記錄在眼中，他興緻盎然地低頭看了一眼峽谷底，舔了舔爪子，身後的九條尾巴若隐若現。

原來這就是那些大妖怪們不惜一切也要逃出鎖妖塔的原因。

——“主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