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人家這種級别的會所,伺候人的周到隻有别人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要是錢到位,更是能直接按照皇帝的标準來。
他們離得不算遠,林雨能清晰地聞到陶星冶身上的薄荷味道。
他的氣息太過霸道,将林雨整個人牢牢籠罩,林雨原本打算是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來對待。
這會兒就算是一直垂着眼不看他,那股薄荷香也提醒着林雨身邊的人是誰。
陶星冶跟周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時不時碰杯,林雨倒也清閑,畢竟這種飯局本來就不是專門吃飯的。
她搞不清陶星冶喜好,每道菜都按順序幫他夾着,存在感低的幾乎跟站在門口的服務員無異。
周幸身邊的服務員倒是會插幾句話,她幽默風趣,每次開口都能把氣氛提一提。
“你這個倒是機靈。”陶星冶随意的搖着紅酒,湊到唇間聞了下香才小抿一口,眼神不經意般落在林雨身上。
見那人依舊木頭一般不說話,陶星冶也來氣了,“林雨我要吃蝦球。”
這句話惹得席間所有人都看向他們,他一個公子哥,怎麼會知道一個服務員的名字。
“就,就夾了。”林雨趕緊給他夾了好幾筷子,恨不得塞進陶星冶嘴裡給他嘴堵住。
瞧見林雨面上的慌亂,陶星冶心情大好地吃起菜來,也不怎麼跟周幸說話了,全是在指揮林雨給自己夾什麼菜。
他明明動作那麼優雅,吃的卻出奇的快,林雨都有點手忙腳亂了,最後被逼急了直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陶星冶臉上的笑更加猖狂,他也不在指揮林雨什麼,就這麼靠到椅背上看着她。
周幸是個人精,借口有事把包廂留給他們兩人,順帶讓其他人也跟着出去。
給他布菜的女生低頭跟他打了個招呼就要走,臉上帶着禮貌的笑頗有幾分疏離的味道。
周幸望着她曲線玲珑的背影被勾起興緻,也不着急開口,點了根煙食指中指撚着吸了一口,那人已經走了走廊一半的距離。
“叫什麼名兒?”
他語氣懶散,還是向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隻是沒了平時在賓館巡視時的威嚴。
雙阿溪緩緩轉身,燈光下,她雙眼媚若遊絲,紅唇輕啟,“雙阿溪,周總叫我小溪就好。”
她指尖輕繞着“不小心”從盤發裡掉出來的一縷黑發,黑白相映,明明是那麼簡單不過的動作,卻格外的性感妩媚。
“周總見笑了,我的頭發沒梳好,您可千萬不要罰我啊。”
周幸看出她眼裡的勾引,都是熟男熟女,誰又有多麼不解風情。
他眼神微微眯着,煙圈吐出,整個人都散發着成熟又風流的男性魅力。
他擡腳朝雙阿溪走進,将手中的煙放進她口中,伸手替她将那縷頭發卡好。
“小溪妹妹近看更漂亮了。”他拿走她口中的煙,煙口一圈已經印上她的唇色。
他低頭直勾勾地看着她,嘴角含笑,暧昧又慢吞地将那支煙放進自己口中。
紅唇印被他薄唇壓住,他的手也攬上雙阿溪的腰。
包廂内,陶星冶沒再使喚林雨,給自己倒了杯酒。
甜白香而不膩,複雜迷人;幹紅入口苦澀,回味卻帶着微甘。
有人喜歡甜白的熱情了當,自然也有人喜歡幹紅掩蓋在酸澀下的溫柔。
陶星冶久違的感覺到了甯靜,他很想跟林雨再講一句“好久不見”
她似乎總是沒有跟自己一樣的感覺,他們那麼多年不見,她就跟真的忘了自己一樣。
這些年來,他總是想起那個昏暗的車廂。他不僅後悔,甚至還帶了點恨,恨自己為什麼要自降身份跟林雨告白。
他想過無數種再見到林雨時要跟她講的話,他有一萬種方法搬回當年那一局。
可真見到她,隻剩下一句“好久不見”。
“林雨,去拿個杯子吧,陪我喝一杯。”陶星冶歎了口氣,林雨坐在旁邊不應聲,他自己起身去拿了個幹淨的勃艮第杯。
醇紅的酒體倒入杯中,一股馥郁濃厚的香氣瞬間将薄荷氣息中和。
酒杯被塞進林雨手中,陶星冶不由分說地跟她碰了一下杯。
清脆的玻璃聲敲醒林雨,她看了眼陶星冶,終于也擡手喝了一點。
她沒怎麼喝過幹紅,更别提是這麼貴的酒。
一口酒含在嘴裡,又苦又澀,根本咽不下去。
一杯水忽然放到她面前,是陶星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