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走出幾步,身後那輛黑車還停在原地不動,隔着黑色玻璃,她總覺得裡面的人在看自己,心裡一陣發毛。
陶星冶當年走的不聲不響,她直到兩個月後才估摸出他是出國了。畢竟錦城就那麼大,他要是待在這裡,怎麼可能一次也遇不到他?
明天回瑞士?他最好趕緊走!她再也不想要在錦城遇見他一次。
“僵着臉想什麼呢?”一隻手忽然從後攬住林雨的腰将她扯進懷中,聲音滿含調戲。
陶星冶谑浪笑敖地低頭靠近她,他身形寬大,林雨整個人都被他裹住。
他觸摸的地方越來越燙,林雨掙紮着讓他放開自己,他卻輕笑着将林雨的身子轉正。
“林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他微微彎腰,琥珀色的雙眼正對着林雨,那麼認真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的魂魄吸走。
“去不去?”
他聲音又輕又慢,眼神卻慢慢的顯現出幾分威脅和冷意。
林雨覺得陌生極了,陶星冶即便是當初也不是這個樣子,現在他們稱得上是陌生,他怎麼能抱她?
太輕浮,太危險了。
“我不去。”林雨推開他的手,這會兒他倒是不糾纏了。
“不去好。”陶星冶輕笑着,眼神卻直勾勾的,把林雨全看透了一般。
他什麼也不在說,盯着她後退,嘴角的笑越來越大。
那輛黑車最終離開,隻剩下林雨一個人留在原地。
她惴惴不安地等了好多天,陶星冶似乎真的沒打算跟她糾纏,那天之後就再次無影無蹤。
她想,他最好就永遠不要再回錦城,就算是回,也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周末,她照常去賓館,領班卻看了她一眼,把她帶到張海濤面前。
“上次忘了收拾你,說,你到底叫什麼名兒?”張海濤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翹着二郎腿一副審犯人的派頭。
林雨沒回答,餘光看了眼領班,領班卻僵着臉躲過,這是要把責任全推在她身上了?
“張經理,那天是我的錯。”
“你的錯?”張海濤拍着桌子站起來,繞了她一圈,“林雨,我看你也沒什麼突出的啊,你到底怎麼勾搭上小陶總的?”
小陶總?林雨心忽然提起來。是啊,這可是一周之前的事情了,就算她犯錯了都沒必要現在再舊事重提,更不用提她當時根本就沒犯什麼大錯。
“我不幹了!”林雨眼神劃過屋子内的兩人,後退兩步就要走。
張海濤連忙拉住她,“你這是幹什麼,我又沒說要罰你。”他像是被捏住什麼把柄,語氣忽然軟下來。
林雨這下算是徹底确定——陶星冶插手了。
“林雨,就是有一個事我得跟你說一下,周總跟小陶總今晚在咱們這兒會有一個飯局。周總的意思是,讓你去負責服務的工作。”
張海濤搓着手,推心置腹,“林雨,我知道你急着用錢才來我們這兒兼職,你不想想他們都是些什麼人物,你服務的好了能少得了你好處?”
察覺出林雨眼裡的松動,張海濤又跟她領班使了個眼色,領班趕緊親昵地攬住她,完全沒有平日裡的嚴肅。
“小雨,本來這好差事是輪不到你的,你既然來兼職了,就該想想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想要的是什麼?林雨想起來弟弟的病,是啊,她還糾結這些幹什麼。
“我去。”
兩人一聽立馬喜笑顔開,領班拉着林雨去交代她注意事項。
晚上,陶星冶的車準時停到賓館門口。周幸剛巡視回來,正好在門口碰上他。
“走呗,今晚的飯局保準你滿意。”周幸攬了下他的肩膀,兩人一同走進包廂。
一進門,陶星冶就注意到跟其他人一起守在角落低眉順眼的林雨。
雲錦人家每個VIP包廂風格都不盡相同,與之對應的服務員着裝也跟着有所調整。
他們今天定的包廂偏向複古風,幾位服務員也都是一身經典紅裙。
明明是和别人一樣的着裝,那麼一排人,陶星冶第一眼就是隻看見了林雨。
她的短發不知廢了多大的努力全都整齊地盤了起來,額頭飽滿,臉上并沒有過多顔色,隻有唇間一點紅。
她垂着眼,靜靜地站在那裡,身後的老式壁燈照的她發絲發亮,整個人美得跟廣告裡的女郎似的。
陶星冶瞥了周幸一眼,“費心了。”
周幸心領神會地笑了笑,這種安排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講,實在不過是你來我往的舉手之勞。
誰都有玩心大起的時候,既然人這會兒在他這裡,周幸沒有理由不安排。他也很想看看,這個服務員能跟陶星冶扯出什麼瓜葛來。
入座不消一會兒,菜品就往上端。
林雨的工作不是上菜,而是坐在陶星冶身邊幫他添酒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