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整天他都在公司,哪裡會料到施令嘉會殺到雙阿溪那裡。
“令嘉她平時跟我都是不相來往的,我……”
“我知道。”雙阿溪不想聽他講他和他女朋友之間的事,昨天下午,她正上着班,“周幸”就給她打了個電話,要她去接他。
她放下手頭的工作,趕去那個地方,還沒進去,就被幾個保镖一樣的男人按住手臂,施令嘉戴着墨鏡,趾高氣昂地站在她面前,包廂裡的人都在笑。
“阿幸的眼光還真是不會變,你們說,她跟我是不是有點像?”施令嘉挑下墨鏡,站到她身邊,美甲都要陷進她肉裡。
雙阿溪臉被按的生疼,下意識就去推施令嘉的手,那人卻反手朝她臉上重重打去。
雙阿溪當時耳鳴了好一會兒,包廂裡的笑聲漸漸停歇,她被推出包廂,施令嘉居高臨下的聲音由近及遠地傳來,“現在的小姑娘可真是不得了哦,一個個全都知三當三去了。”
“您西服我洗好了,早飯也在桌子上,您要是沒有别的需求,我就上班去了。”雙阿溪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還不等她穿上高跟鞋,手腕就被人握住。
周幸重重地将她推到座椅上,“你什麼意思啊?施令嘉她打你跟我有什麼關系,你朝我發什麼脾氣!”
“我沒有跟您發脾氣,我現在上班要遲到了。”雙阿溪不敢跟他紅臉,軟着聲音試圖把他安撫好,周幸卻更加不悅。
“我一個月給你那麼多錢,你用得着去上班?”周幸扯着雙阿溪肩膀将她拉到床上,“你金主現在有需求了,你是去上班還是陪我?”
他手變本加厲地往雙阿溪衣服裡伸,她一身工服都被揉皺,雙阿溪隻覺得屈辱,壓抑着的脾氣徹底爆發,一腳踹上他的小腹,“我再缺錢也不當三姐!”
她高跟鞋鋒利,周幸被踹的遲遲緩不過來,開口剛要罵她卻忽然僵住——雙阿溪躺在床上,淚水順着她眼尾直直地滴進頭發,雙眸通紅,偏偏她還咬着嘴唇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周幸心猛地被人揪住,他擡手覆住她的眼尾,雙阿溪閉上眼睛,不願看他。
“何必呢?”周幸疲憊地俯身抱住她,兩人身影重疊,他聲音很悶,“你缺錢,我有錢,咱倆何必管那麼多,我現在又沒跟施令嘉結婚。别鬧了,好不好?”
雙阿溪攥緊雙手,周幸體溫滾燙,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兩人離的那樣近,她卻感覺,好遠好遠。
他們兩人之間再不會有那樣遙遠的距離了,雙阿溪擡手抱住周幸。如果周幸此時願意再多看雙阿溪一眼,他便會發現雙阿溪的眼神何其冰冷,何其虛僞。
感受到雙阿溪的回應,周幸跌落谷底的心情猛然回升,拉着雙阿溪就坐到飯桌前,“你先吃,我去洗漱。你這兒未免太小了點,改明兒直接搬我那邊得了。”
自從那晚陶星冶跟林雨發了消息,他就像是一個學會使用手機的老年人,林雨每晚睡前打開手機就會彈出來陶星冶的十幾條消息。
她從不知道陶星冶那麼話痨,她要是回了他一句,他就能跟着發三句過來。
【陶星冶:你什麼時候放假?】
【林雨:估計兩周之後。】
【陶星冶:那剛好,有一個東西需要你簽字,你得陪我上山一趟,不過你放心,爬山不會很累。對了,你是不是要搬到我這邊住?】
【林雨:好,是。】
【陶星冶:你是不是有點累?那要不我們明天再聊?】
【林雨:晚安。】
林雨盯着手機彈出來的那個動畫表情,有些懷疑對面的人是不是被盜号了?這可是陶星冶!誰敢想陶星冶給她發了一個Q版青蛙蓋着樹葉、躺在愛心枕頭上睡覺的晚安表情?
林雨看着那個表情,驚訝過後,一些不知因何而起的失落籠罩在她的心頭。
她在情感上,沒有天分。她和陶星冶之間的感情,她想不通。
她做不到全然接受陶星冶,也做不到完全厭惡陶星冶。
有時候很厭惡他,又是卻又覺得他……挺可愛的。
手機屏幕慢慢變暗,林雨腦海裡漸漸浮現出許多年前的一幕,陶星冶抱着陶大麥,一身白的站在他們學校的欄杆外,笑着看向她。
她不明白那一幕為什麼她能記這麼久,更不明白陶星冶為什麼會喜歡她。
不明白,不明白,怎麼都不明白。
林雨煩躁的關上台燈,扯起夏涼被蒙頭把自己完完全全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