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莎,我說過不要說得到,我們是平等的。”
“可是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帶着新明斯特和煦的春風走進濕冷的柏林的男人。我害怕失去你。”
“我會在柏林證明給你看。”
“證明什麼?”
“我愛你,風對那一切由它帶去生命的事物重複到我愛你而你活在我的身裡。”
他怎麼也說出這句話,他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莉莎不明白,她說:“為什麼你也知道這句話...”卡爾解釋道:“這就是那天你在餐廳喝醉後一直嘟囔的話,我現在覺得說出來很應景。”他有些尴尬,新明斯特的教育并不是很好,沒有辦法跟這些會拉丁語、英語、德語等等的柏林達官貴族相比。但是幸運的是,他是一個性格内斂上進的男孩子,他從來不羞愧于自己的不斷提升。
他堅定的眼神像柏林的一場霧,穿過這層霧就能看到新明斯特的春。她曾經想象過新明斯特的樣子,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嫁給一個來自新明斯特的男人。整潔的廣場上是叼着面包片的肥鴿子,坐在公共木椅上吃着gelato,看着廣場嬉鬧的孩童,紅磚瓦的房屋内母親做着飯等待家裡的男人們回家,父親永遠是一副嚴肅的樣子關心小男孩,這是他的青春吧!可是自己呢?從小被當成一件商品來培養,能力是她的價值的體現,隻要稍稍一叛逆就會被家族抛棄。在她第一次握住手槍槍決一位同齡少女的時候她就知道上帝不會原諒她的,可是如果她不扣動扳機,或許下一個被處決就是她本人。生存和内心的折磨,她選擇了生存。沒有人考慮過她也是一個妙齡少女,如果沒有戰争,她應該在學校裡讀自己喜歡的雪萊,或許她也能寫出“我們總是瞻前顧後,對不存在的事物憧憬。我們最真心的笑,也洋溢着某種痛苦”,認識一個同校的學長坐在草坪上,聽他說“命也如是,隻有草笠下,稍得些涼意”。可是現在這一切都被這該死的戰争摧毀了。
可是命運使然,他來到她的夢裡,這個夢可以做的很長一點了。她抱住他,輕輕擦拭掉自己眼角的淚珠。深情地望着他說:“如果要上戰場,請帶上我好嗎?”他無言,隻是緊緊抱住她,貪婪地吸着她的味道,好像隻有這樣他才會記住她。隻有在巴黎他們之間才不會存在身份的差距和時刻面對戰争的别離,凱旋門面前不一定會凱旋,就像拿破侖不會永遠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