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夏很輕易就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問起晚上的食譜來。
“姐姐,晚上你想吃什麼?晚上我再接着做,冰箱裡還有不少菜呢。”
陳尋雁吃了塊茄子,“你做飯不累嗎?”
“不累,我喜歡做飯。”
“那随你就好,我不挑。”猶豫了下她還是補充道:“缺什麼就跟我說。”
“嗯嗯好。”
吃完飯後,陳尋雁主動收拾了桌上的碗碟,去廚房洗碗。
賀長夏則在客廳研究上午剛收到的新養生壺,研究明白使用方法後,她從牛皮紙袋裡倒出幾克茶葉,插上電源便開始煮茶。
沒幾分鐘茶就煮好了,夏天喝剛煮好的茶有點不合時宜,賀長夏從房間裡拿出自己的杯子,倒出一杯放涼。
她又去問廚房的陳尋雁,“姐姐,你的杯子在哪裡?我幫你倒一杯茶出來放涼。”
陳尋雁正戴着手套洗碗,也顧不上自己去拿,“在房間的書桌上。”
賀長夏于是起身去了她的房間,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去,盡管陳尋雁不在屋子裡,她的動作還是盡量輕盈,就像生怕驚擾了屋子裡的物品一樣。
這回她終于看清了陳尋雁的房間。
布局和她的那間差不多,隻是略大一些,除了床鋪和衣櫃,還擺了張書桌。靠書桌的牆上貼了張魔術闆,上面寫着幾個陌生的人名和時間點,人物與人物之間還畫着連接線,線上寫着夫妻、朋友之類的關系,看着仿佛是小說裡的人物關系圖。
書桌上除了一台電腦和一些書本外,還有一個透明的亞克力置物架,裡面擺着不少擺件,居然是,呃,天線寶寶的。
賀長夏仿佛窺見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急忙回神,拿起書桌上的杯子就轉身出了門。
她将杯子放在茶幾上,提起養生壺,将剛煮好的白茶倒進杯子裡。
隻是腦海中還是陳尋雁的天線寶寶擺件。
她記得天線寶寶一共有四個顔色,怎麼那桌上隻有黃色的,難道是……毒唯?
賀長夏閉了閉眼睛,被這荒誕的想法震撼。
這麼漂亮的一個姐姐,居然是天線寶寶毒……唯?
陳尋雁這時已經洗完碗從廚房出來,她急忙端起茶杯來掩飾自己臉上的神情,又忘了這茶還沒涼,險些被燙到。
陳尋雁見狀順手抽了張紙巾遞給她。
“謝謝。”賀長夏猝不及防對上陳尋雁的眼睛,不知為何變得心虛起來,趕緊移開視線,轉移話題。
“姐姐你快嘗嘗這茶好不好喝。”
陳尋雁沒發覺她的異樣,依言去品茶。
賀長夏看見她的杯蓋上似乎有痕迹,遲疑着發問:“姐姐你的杯蓋,是摔壞了一點嗎?”
這個是綠色的杯子,看上去像是植物大戰僵屍裡窩瓜的造型,杯身上還畫着窩瓜不屑的表情。
陳尋雁聞言去看放在一邊的杯蓋,随意點了點頭。
“有一次沒拿穩,把窩瓜的蒂給摔沒了。”
賀長夏點點頭,沒将此事放在心上,她微微傾了傾身子,去觀察陳尋雁臉上的表情,“怎麼樣?好喝吧?”
陳尋雁其實不太懂品茶,看見賀長夏期待的神情,下意識點了點頭。
賀長夏往椅子上靠了靠,“我就知道,我們家裡自己弄的茶肯定好喝。”
現在正是午後,兩人圍坐在小圓桌旁,喝一杯溫茶。
悠揚的風先從陽台登堂入室,吹起了房間裡的窗簾,然後穿過狹長的房間,來到寬闊的客廳,力度不減反增,桌上的玫瑰枝葉也跟着顫了顫。
但還好現在是夏天,如箭一般的疾風掃過,帶給人的感受也隻是清爽。
賀長夏做學生的毛病又犯了,脫口而出地理名詞。
“穿堂風。”
“什麼?”
“有時候地理會考。”
陳尋雁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你到現在還沒把高中知識忘掉?”
“記憶猶新,你再叫我背幾個定義我說不定還記得呢。”
“那看來你玩得還不夠盡興。”
賀長夏撇撇嘴,“知道了,喝完茶就去那個公園。”
陳尋雁動作頓了頓,沒想到普通的一句話在賀長夏聽來又有了别的意思,她淡聲解釋:“我沒有要趕你出門的意思。”
賀長夏聞言笑了笑,她笑的時候眼睛總是眯得像彎彎的月牙,叫人很難不心生好感。
“那我今天下午就留在家裡看小說了。”
陳尋雁被月牙一時攝住了心魂,讷讷應好。
喝過茶後,陳尋雁率先回了房,她的交稿日期就像個緊箍咒,牢牢套在她頭上,使她如坐針氈。
陳尋雁回房後,賀長夏也回了。她換了身輕薄的衣服,躺倒在床上。
她在腦海中回憶起在陳尋雁房間裡看見的人物名稱,一個個輸入到小說網站上,挨個搜索。
她試了好幾次,不是查詢無果就是跳出來的結果太多。
賀長夏抱住被子琢磨,難道是自己記錯了?是還沒發表?還是說不在這個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