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琢磨半天,各種可能性都有。
算了算了,賀長夏點擊屏幕上的返回,再琢磨下去,就要用數學的方式解決,算一算概率了。
她可不是什麼愛鑽牛角尖的性子。
賀長夏開了空調,調到一個舒适的溫度,在網站裡随手打開一本自己之前收藏的小說,美滋滋紮進鼠尾草的世界裡。
隔壁房間裡,陳尋雁一直忙着寫稿,等她交完稿拿到尾款,終于松了口氣,仿佛卸下肩上的一個重擔。
一是少了個deadline,沒有人會喜歡頭上有緊箍咒的感覺。二是,這筆錢雖然不多,但也夠她交幾個月的水電費了。
她坐在位置上伸了個懶腰,一看時間都快七點了。
陳尋雁有點納悶,平常這個時間賀長夏早該來叫自己吃飯了,怎麼今天還沒來。
難道是出去了?可是也沒聽見聲音,難道是自己寫得太投入了所以沒聽見動靜?
陳尋雁站起來将椅子推進了些,走出房門,轉了個彎,看見賀長夏的房門也關着。
陳尋雁擡手敲了敲房門,無人應。
她又加重了力氣,這回有人來了。
賀長夏眯着眼,看着像剛睡醒,但細看又不像,因為她眼睛是紅的,反而像哭過。
“怎麼了姐姐?”
陳尋雁肅着臉,“你哭了?”
聽見問話的賀長夏驚得眼睛都睜大了些,“沒有啊。”
“你眼睛看上去很紅。”
“哦。”賀長夏恍然大悟,“我看小說呢,可能看太久了。”
她說着就伸手去揉眼睛,被陳尋雁一把拉住胳膊。
“别用手揉眼睛,不幹淨。”
“哦好。”
陳尋雁緊蹙的眉頭松開了些,“走吧,去吃飯。”
“吃飯?”賀長夏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大驚失色,“我靠,快七點了?”
那小說雖然狗血,但狗血确實使人上頭,她不知不覺就看到這個點了。
看着她震驚的樣子,陳尋雁一時覺得有點好笑,“中午還說做學生養成的習慣,一到點就餓,都快七點了,一點也沒覺得餓嗎?”
賀長夏嘿嘿一笑,“可能精神食糧也是食糧吧,這也是做學生養成的習慣,不沖突。”
陳尋雁斜了斜身子,倚在門框旁,大概是因為交了稿,她心情變得輕松了些,說話也比平時更平易近人些。
“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吃飯。”
賀長夏應了聲“好”,就要往外去。
陳尋雁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她的額頭,将她往屋子裡推了些。
“怎麼了?”賀長夏睜着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問。
陳尋雁上下打量了下她,“你就準備穿這身去?”
賀長夏視線往下,反應過來自己穿的還是睡衣,如夢初醒,“我馬上換,給我五分鐘。”
房門被匆匆關上,幾分鐘後又被匆匆打開。
賀長夏上身是粉色T恤,下身穿了條普通的白色百褶裙,但她身量高,襯出幾分亭亭玉立的感覺。
陳尋雁望了一眼她的胸前,t恤有點緊,少女的線條若隐若現。她給出了自己的意見,“晚上天氣涼一點,帶個外套吧。”
“哦好。”
等她們收拾好出門的時候,時間不早不晚,剛好是七點整。
賀長夏墜在陳尋雁身後,“姐姐,晚上我們吃什麼呀?”
陳尋雁征詢起她的意見,“你想吃什麼?”
“我吃什麼都行,我也不挑的。”
陳尋雁大概猜到會是這個答案,問起她下午看的小說來。
“小說好看嗎?看得都不記得吃飯的事情了。”
賀長夏老實回答:“還可以,其實文筆一般,人設也很常見,但可能我最近一段時間看得少,再加上劇情比較狗血,不知不覺就看到這個點了。”
“姐姐你要是能讓我看你寫的小說的話,那我可能都不用吃飯就飽了。”
她說完又補上一句,陳尋雁沒理她。
從小區的西門出,往右拐走兩百米再往左過馬路,直走五百米,就來到陳尋雁的目的地。
一家隐藏在樓宇間的蒼蠅館子,旁邊貼了張紅紙,寫着興湖飯館,就算是門頭了。店裡位置不多,也就四張桌子,門外擺着些折疊桌椅,老闆娘正在把桌子一一擺好。經營模式也是典型的夫妻店,男的炒菜,女的點單。
看見陳尋雁,老闆娘的臉上揚起笑臉,沖她揮了揮手,“阿妹自己找位置坐啊,我先把桌椅擺好,一會來給你點菜。”
陳尋雁應了聲好,領着賀長夏挑了張角落的位置坐下,熟練地拆開桌上碗筷的塑料膜,去一邊的小桌子上拿了壺熱水,熟練地燙起了碗筷。
賀長夏道了聲謝,湊到她耳邊輕聲問:“姐姐,你經常來這邊吃嗎?”
看上去很熟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