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頭子說話還磨磨唧唧的,大哥他惹不起,一個破老頭子他還惹不起嗎。
想到家中的美嬌妾,老六氣性更重了,他恨不得一拳揍過去。
他身上的戾氣四散的嚴重,老瘸子往旁邊挪了挪才敢開口。
“幾位爺。”他伸手朝着一個方向指了指,“我聽說那裡,這兩天住進來兩個新人,不知道是不是幾位爺想找的人。”
老瘸子的聲音逐漸放低,得要人湊近了些才能聽得到。
于是後面的一群小弟就看見他們村長,和這六個兇神惡煞的壯漢突然像是哥倆好一樣,腦袋莫名其妙的湊到了一起。
啞巴站在人群的最後,看到這一幕他垂在一側的手指默默搓了一下衣擺。
“新人?”
老大整個人彈射一樣的站直,另外五個兄弟緊随其後。
老六雖然因為不能回家而感到厭煩,但在聽到這個消息以後還是快速地沖出了院子。
兄弟六人來得快走得也快,還沒等老瘸子直起腰身他們就已經火急火燎的沖了出去。
他指的那一條街離這裡不遠就在這條街後面,以他們的腳程恐怕沒有多大一會就到了。
回過頭看見一排排好奇的目光,他擺了擺手。
“時候也不早了,快回去睡覺吧,明天還有活要幹呢。”
天天演戲,他們這群群演也很累的。
老瘸子隻盼着這場戲能夠早日拉開帷幕,這樣結束的還能快一些。
他擡頭望天,冬天的天亮的晚一些,若是在夏季此時定已經白了一大片。
老瘸子在溪州城生活了一輩子,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片土地了。
再垂下腦袋時,滿院的小兵小卒都已經散的幹淨,隻有這個院子的主人保持着和他剛才一樣擡頭望天的姿勢,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察覺到視線以後,啞巴側頭看過來。
兩人就這樣靜立着對視了片刻後,老瘸子悠悠的轉身,在啞巴的目光下往屋子裡走。
啞巴見狀頓了一下以後跟在他的身後,一起進屋。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啞巴甚至一路是低着頭的,直到前面的人停住,他差點撞了上去才呆呆的擡起了頭。
啞巴雙眼無神的看着老瘸子站在那個衣櫃前,然後輕輕一拉,櫃門開了。
他面不改色,隻是手指尖一直搓着衣角的動作出賣了他。
老瘸子看着衣櫃裡明顯有些淩亂了的衣物輕笑了一聲,他擡手将其擺正。
然後轉過身來拍了拍啞巴瘦骨嶙峋的肩膀,“衣櫃裡的衣服就扔了吧,死人的衣服還是不要留着了。”
*
舟潤抱着劍靠在門邊上,困的搖搖欲墜又得打氣精神來不敢睡。
就這樣一晃一晃,然後猛地站直,經曆了好幾回這樣的流程後。
昏昏欲睡的舟潤耳朵一動,他聽到了院子裡傳來的動靜。
整個人猛地驚醒,劍已經慢慢出鞘。
院子裡人的腳步聲已經走到了門口。
一門之隔,舟潤的心替到了嗓子眼。
“開門,是我。”
是将軍的聲音,舟潤心下一喜,連忙将擋在門口的門栓移開。
一開門卻吓了他一條,季霍非已經脫下了那套夜行衣,甚至連外衣都脫了,隻穿了一件睡覺穿的素白色裡衣。
面對着舟潤疑惑地目光,季霍非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他解釋,看着舟潤手中的劍和整整齊齊的衣裳,催促道:“快脫衣服,抓緊。”
舟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見着将軍急切地樣子,他聽從命令快速地脫下外衣變的和季霍非一樣以後站在那裡等待将軍的下一步命令。
季霍非:“上床,睡覺。”
末了,他又補上一句:“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别睜開眼。”
舟潤:“啊?”
他正疑惑着,但眼看着将軍迅速地走到床邊躺下,合上眼睛,仿佛已經熟睡了很久。
舟潤這回不再啰嗦,反正将軍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他也快步的走到外間的床前,快速的脫下鞋躺下。
躺在床上,舟潤睡意全無。他腦子裡一團亂麻,過于安靜的環境下人的聽覺就會變得格外的靈敏。
他聽到了院子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這個院子早在租的時候就發現了門口的大門上有個鈴铛,開門關門時都會發出響聲。
一開始舟潤是想要将這個鈴铛拆掉的,但被将軍制止了。
“叮鈴。”輕快的一聲脆響,門口處的一行人身形皆是一僵。
站在最後面的那人雙腿已經開始顫抖,他讓人在門上留下個記号,究竟是哪個傻子留了個鈴铛?
還有,是誰舉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