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爺放心,我是不敢讓不明來曆的人随随便便住進來的。”
麻子:“這位是舟大,他還有一個弟弟。兄弟二人是從南饒那邊過來的商人,絕對不是什麼壞人。”
說着,他還朝着季霍非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機靈一點。
見此,季霍非心中也已經有了成算。
他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掃帚,雖然面上還是有些困惑,但也是順着麻子的話接了下去。
季霍非:“在下舟大,和我的弟弟舟二從南饒出發,想着一路東行在各地行商。”
“在下的弟弟自小體弱多病,這次也是為了全了他最後的一個念想,還不能出來吹風,請幾位大人見諒。”
季霍非雙手抱拳,舉止間沒有絲毫的差錯。
老大還是饒有興緻地看着他,實在是他身上的那副文質彬彬的氣質太過于惹眼了,一個文人怎麼會出來行商,就不怕半路遇到什麼歹人?
這般想着他也就問了出來,聞言季霍非面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實不相瞞,早些年時在下也算是生活優渥。隻不過後來家道中落,實在是支撐不起在下繼續求學,就連我弟弟的救命之藥都無法繼續。”
說到這裡,季霍非長歎一口氣。露出一副極其悲傷的神情,“這次出來本意上是想讓我的弟弟多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至于其的...既來之則安之吧。”
大概是這段故事太過于煽情,許久都沒有人說話。
就連麻子,看向季霍非的眼神中都多了幾分欽佩,一個為了弟弟連自身性命都顧不上的人,實在是難得。
“舟二在哪?”老三冷不丁的開口。
季霍非先是愣了愣,然後伸手指向屋子的方向。“他身體不好,所以我們經常是睡在一個屋子裡的。”
老三盯着他看了幾眼,然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朝着那間屋子走去。
舟潤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自然也是聽見了院子裡将軍和他們的對話。
既然如此,那他就是将軍口中的弟弟。
舟潤緊張的咽了下口水,所以他現在應該做什麼?
要怎樣随機應變一點,直接睡覺還是裝病?
他默了默,還是選擇先安靜的待一會,等下再随機萬變。
老三離屋子的距離越來越近,麻子看了眼面色如常的季霍非,心下都忍不住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最近沒有多少人往溪州城跑,所以他對着兄弟倆的印象極為的深刻。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名叫舟二的男子看起來怎麼不像是個重病的模樣。
麻子看着季霍非,眼神狐疑。
反倒是季霍非,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樣。
隻是一臉淡定的看着三爺離那扇房門越來越近。
麻子有些看不懂這兩人的意圖,難道真的像他說的一樣,帶弟弟出來看看?
老三的一隻手都已經觸碰到了門環,此時,所有人的視線都在他的那一雙手上。
他回頭看着季霍非,手上的動作暗示的極為明顯,但讓他失望的是臆想中的驚慌失措的神情沒有見到。
老三頓時覺得沒意思透了,心中的那點惡作劇也一下子就沒了興緻。
恰好此時,屋裡傳來的一陣咳嗽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咳嗽的聲音不大,短促的兩聲就結束了,像是被人刻意壓制住的。
若不是他就站在房門口大概也難以聽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離得門口湊近了些隐隐約約能夠聞得見裡面透出來的藥味。
三爺已經觸碰到門闆的手一下子就收了回來,他轉過身時臉上已經挂了笑,端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做派。
“既然舟二兄弟病了,那我就不多加打擾了。”
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學來的這幅做派,頂着一張兩百斤胖子的臉學這幅溫文爾雅。
實話說,讓人見了覺得挺不适的。
出來打圓場的還是麻子,他笑呵呵的上前将三爺迎了回來,嘴上說的盡是些暖心的話,聽的屋内的舟潤都張目結舌。
也怪不得他能夠在溪州城占據一定的地位。
既然季霍非二人已經解除了懷疑,那今天的事情就已經告了一段落。
老六整個人已經懶懶散散的倚在樹上了,他已經很久沒有熬過這麼大的夜了。
看着還在不知道寒暄些什麼的幾人,他打了個哈切,臉上滿是不耐煩的催促,“有完沒完,小爺我還要回去睡覺呢。”
麻子一下子就把嘴閉上了,其他幾兄弟對視一眼,也紛紛要往外走,畢竟今日時候已經不早了,明天還有明天要幹的事。
現在回去也睡不太久了,能夠多睡一點是一點吧。
臨走的時候,季霍非把人送到了院子外。
四爺回頭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若是你想留下來,兄弟的藥不是問題。”
模棱兩可的一句話,季霍非深深地目送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