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兒死的太慘了……”
陸開思及陸若星,悲從中來,掩面哭泣。他這次進京若是能面聖,一定給他兒讨個公道。車輪滾滾,随着周陸家人的離開,這場刺殺熱鬧終于落幕。
湖畔小院。
“我還是死了好,陸家和周家,一命抵一命!他死了,我沒死,我的命可不如一個長史重要!”
陸若星病殃殃躺在床上,聽到陳玄策說她爹今日回京的消息,許久才冒出一句話。馮雪出贊同,“我師父說過,有的人死了,但她還活着!話雖然奇怪,但仔細想想,很有道理。”
“說真的,聽說聖人重孝,既然召你爹回京,而沒有理會周家,我估計是好事。”
見陸若星沒有糾結,馮雪出站了起來,學着師父與她初見時的模樣,向陸若星伸出手。
“既然如此,小鹿姑娘,聽聞你雖别無長物,到氣運極佳,常常是逢兇化吉,猶如人間祥瑞,不如你就忘卻前塵,開啟新的人生,用你的運氣,憑我的武力,一起雲遊四海,如何?”
陸若星看着馮雪出,一身英姿飒爽,如夏日般晴朗,她也豁然想通了。伸出手去,“好。”
“那還等什麼?”
馮雪出上前就把把被子掀開,塞給陸若星衣服,“快快穿好衣服,馬車在外面等着啦,我們出發吧!”陸若星一臉懵,“啊,哦,好。”直到上了馬車,她才反應過來,她和馮姐姐,兩手空空走出來。馬車裡竟然也是空空蕩蕩。馮雪出歡快的駕車,直奔城門外!
“馮姐姐,咱倆……這就雲遊天下?”
“是啊,你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這段時間我都沒有出去掙錢,江城的八卦業務也都停了哦。”
小鹿可是聽出了她的得意:“馮姐姐,你是不是掙了很多錢?”
卻見馮雪出搖頭:“沒有沒有,整的我都存起來了,那可是我以後的遊曆盤纏,不能動的。”小鹿忍不住笑了,馮姐姐還是那樣,摳門。
“不對,出城門怎麼沒人查咱呢?”
馮雪出聲音爽朗,語氣裡還帶着點神秘,“當然沒人查,因為這次出行的,不是咱倆,是咱仨!”陸若星震驚,咱仨!!!還有誰?
江面水光粼粼,燥熱的空氣中,夏蟬的嘶鳴聲一浪高過又一浪。寬闊的江岸上隻有一艘不起眼的烏蓬船停靠在岸邊。
馮雪出将馬車停在岸邊柳樹下,指着烏篷船:“喏,義兄他在船上呢!”
義兄?陸若星簡直反應不過來。馮姐姐何時有個義兄啊?馮雪出難得耐心解釋:“他叫徐玄策,和你一樣,身體不太好。我們住的湖畔小院,就是他的呢。”
邊說邊扶着陸若星上船,一臉得意:“我也不太懂你們山下人的規矩。我當初進城門就被查,說我沒戶籍憑證啥的,我就翻牆進來了。”
“對啊,本朝對人口流動管理還挺嚴格的,去哪都會查戶籍文書,核驗身份。不過這也避免了很多壞人。”
小鹿就很有經驗,畢竟她自幼跟着爹爹一路貶官,幾乎每兩年就換個地方。唉,說多了都是淚。馮雪出聽後點頭,“徐大哥也這樣說。不過他表示,他屬于不被核查身份之人,隻要出示一個牌牌,進出城池都不需要核查。”
看陸若星一臉懵,她語氣得意,用一個你懂得的眼神看着陸若星,“你看,我們出城坐的是他家的馬車,真的沒人查哎。”聽她如此說,小鹿好像也聽爹爹提到過,似乎有幾類人,有這種特權。
烏篷船不大,徐玄策坐在船艙裡,身邊隻有三個錦繡布包。馮雪出原本笑着的臉凝固了,倒吸一口氣:“義兄,這就是你準備的行禮?”
“你是打算窮遊嗎?”
徐玄策被她的反應惹笑,蒼白的臉上難得露出淺笑,眼底也有笑意。“窮遊?我們這就叫做窮遊嗎?他看了看兩手空空的二人,點頭:“人來,就足夠了。”
他過去的人生分兩個階段,十五歲以前他父母慈愛,家境富裕,然十歲後,他活着的目的就是為了複仇。如今大仇得報,而他的生命也即将走到盡頭。一年,他大概隻有一年的時間了。所以當他了解到馮雪出要雲遊天下尋親的事後,沉寂的心再次鮮活。
他記得爹爹與娘親,多年前也有過一段遊曆天下的經曆,爹娘每每想起,都覺得很幸福。所以,他想用人生最後的時光,也來一段屬于他的自己的美好記憶。看到馮雪出一臉無語,徐玄策突然很愉快:“雖然我不知道窮遊是何意,但我現在的确是很窮。我隻帶了三十貫盤纏。”
馮雪出聽了簡直要暈倒!初見時一雙筷子就要一百兩,現在竟然隻帶這點錢?
“你你你……哎,氣死我了。你沒聽說過窮家富路啊!!!”
三十貫夠幹啥的,倆病秧子,最後肯定是她出去掙錢!小鹿給的金珠,花的差不多了。而她從周家掙的錢,她留了一部分做私房錢,剩下的也幾乎花沒了。
陸若星安慰馮雪出:“馮姐姐,聽說可以抄書掙錢。若是沒錢了,就讓我去抄書吧。”
“替人寫家書也行。”徐玄策默默說到。
看他倆說的一臉認真,馮雪出有被安慰到。
“車到山前必有路,掙錢的事以後再說。我們出發吧!船夫大哥,開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