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野志保遞來平闆電腦,屏幕上已經調出上春尤湧失蹤案的所有資料:
最後監控畫面顯示男孩在放學路上被一輛黑色商務車帶走,綁匪至今未提出具體贖金要求,隻通過加密郵件發送了小少爺還活着的視頻。
"監控錄像被人為篡改過。"宮野志保湊過來并且用手指放大畫面邊緣,"這裡的像素排列有明顯修補痕迹,"她推了推眼鏡,"而且綁匪選擇的匿名郵箱,和三年前黑衣組織交易時用的加密方式如出一轍。"
琴酒猛地踩下油門,保時捷在彎道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去毛利偵探事務所。"
琴酒的機械義眼在聽到“黑衣組織”四個字的時候紅光暴漲,"上春正雄這個人不簡單,二十年前他的競争對手離奇死亡,警方最終以自殺結案,但當時的現場照片……"他調出泛黃的檔案,"死者手腕上有明顯約束傷痕,根本不是自殺該有的樣子。"
工藤新一握緊了拳頭。
米花町的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來回擺動,将毛利偵探事務所的霓虹燈牌切割成破碎的光斑。
他下車時被冷風灌了個激靈,這才發現自己還穿着赴約的西裝,襯衫領口沾着電子廠的硝煙。
事務所的門虛掩着,推門進去就看見毛利小五郎癱坐在沙發上,領帶歪斜,酒瓶滾落在地毯上。毛利蘭紅着眼眶在收拾滿地狼藉,見到工藤新一的瞬間,眼淚又決堤般湧出來。
"新一!"她撲過來抓住他的手臂,"爸爸從昨天開始就沒合眼,一直在找線索,可是……”
"小蘭,先冷靜。"工藤新一輕輕拍着她的背,餘光瞥見茶幾上散落的調查筆記,字迹淩亂得幾乎無法辨認。
毛利小五郎擡起布滿血絲的眼睛,酒氣混着煙味撲面而來:"臭小子……别管這閑事……我自己能解決……"
"解決?"琴酒冷笑一聲,機械臂掃過茶幾,将啤酒罐捏得變形,"距離綁匪的最後通牒還有18小時,你連對方的據點在哪都不知道。"他俯身逼近,紅色眼眸在昏暗的燈光下如同兩團鬼火,"上春正雄是什麼人你不清楚?他會讓欠債三百萬的廢物偵探活着走出約定地點?"
"琴酒!"工藤新一皺眉喝止,轉頭對毛利蘭說,"把叔叔接委托的詳細過程告訴我,還有綁匪發來的所有信息,包括視頻、郵件,任何細節都别漏掉。"
毛利蘭擦着眼淚點頭,從抽屜裡翻出一個U盤:"這是綁匪發來的視頻,昨天收到的。視頻裡小尤湧穿着睡衣,背景是……是一間堆滿玩具的房間。"
毛利蘭把U盤插上電腦,視頻開始播放——畫面裡的小男孩抱着泰迪熊,眼神驚恐卻強裝鎮定,身後的書架上擺着變形金剛和樂高積木。
工藤新一突然按住暫停鍵。
畫面裡小尤湧的睡衣下擺沾着深色污漬,書架右下角露出半截标簽,隐約能看到"米花倉儲"幾個字。
他感覺心跳加速,放大畫面仔細觀察:"這個房間的牆紙花紋,和米花倉儲上個月拍賣的限量款完全一緻。而且……”他指着玩具堆裡的遙控車,"那輛賽車的塗裝,是上春集團去年新品發布會的紀念款,根本沒對外發售。"
琴酒已經在調取地圖:"米花倉儲有三個分部,距離小尤湧失蹤地點最近的……”他的手指停在城西的工業區,"這裡三天前剛被上春集團收購,安保系統由他們自己負責。"
毛利小五郎突然從沙發上彈起來,酒意瞬間消散:"等等!上春正雄明明說……”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肥胖的臉上血色盡失,"難道……難道從一開始就是他自導自演?"
工藤新一和琴酒對視一眼,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然。
宮野志保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門口,手裡拿着剛打印的資料:"上春集團最近資金鍊緊張,正在籌備上市。如果能在這時上演一出'董事長救子'的戲碼,股價至少能暴漲30%。"
她推了推眼鏡,"而且根據我的調查,負責收購米花倉儲的負責人,正是二十年前那起'自殺案'的主要嫌疑人。"
雨聲驟然變大,毛利事務所的吊燈突然閃爍。工藤新一感覺後頸發涼——這場綁架案的真相,恐怕比他們想象的更加複雜。
當務之急,是在明天的"最後期限"前找到小尤湧,否則毛利小五郎不僅會成為替罪羊,那個眼裡有光的小男孩,也可能永遠消失在黑暗中。
"琴酒,通知阿笠博士準備追蹤設備。"工藤新一解開西裝紐扣,露出裡面的白色襯衫,"宮野小姐,麻煩你黑進上春集團的安保系統。"
他轉頭看向毛利父女,"小蘭,照顧好叔叔。天亮前,我們一定會把小尤湧平安帶回來。"
琴酒已經站在門口,夜雨打濕了他的銀發:"需要我聯系其他的人協助我們嗎?"
"暫時不用。"工藤新一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這件事透着蹊跷,在摸清對方底牌前,越少人牽扯越好。"他想起餐廳裡未完成的告白,想起宮野志保被綁時炸/彈倒計時的紅光,突然覺得胸口發悶。
當務之急,是撕開這場精心策劃的騙局。而他和琴酒,早已習慣在黑暗中尋找真相——
哪怕前方是更深的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