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小聲點,她會聽到的!」
這都、都是什麼啊?!
日向聽得滿頭霧水,下意識地抿了抿嘴。
他偷偷瞥了一眼站在講台前的女孩子,想看看這個被同學們竊竊私語的對象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她的名字是千代音。
看起來很可愛——身材嬌小,皮膚白皙,五官精緻,就像是那種安靜又有點難以接近的瓷娃娃。自從來到這裡她的表現一直很淡漠,連站在講台上的時候也顯得有些緊繃,明明是新環境,卻連一點慌亂的樣子都沒有。
明明這麼可愛……應該會有不少人來搭話才對,但奇怪的是,千代音同學身邊始終空蕩蕩的,甚至連老師點名讓她随便找個座位時,周圍的同學都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點。
通過幾天的觀察他發現千代音同學總是獨來獨往,課間不會主動找人說話,體育課也總是一個人站在角落裡。即使是小組活動,大家也像是心照不宣地不去和她分到一組。就連偶爾有老師安排,她的組員們也會露出微妙的表情,仿佛有些不情願。
可……為什麼?
千代音同學做錯了什麼嗎?
她并沒有欺負别人,也沒有做出什麼讓人讨厭的事。相反,她的成績很好,字也寫得漂亮。隻是她的表情一直很嚴肅,看起來不太愛說話,課間也總是自己一個人待着,但這也不能算是理由吧?
「妖怪」
「被詛咒的女孩」
「不祥之人」
每次聽到這些,日向都忍不住想反駁,但一轉頭,發現千代音同學隻是低着頭,不做任何解釋,仿佛這些事與她毫無關系一樣。
她一定也聽到了吧?
就在不久前,那個讓班上氣氛變得更加詭異的消息傳了出來。
「聽說千代音的父親……去世了?」
「诶?真的假的?!」
「我聽到了哦……昨天才發生的……」
「不對勁吧?她剛轉來沒多久啊!」
「所以才說……真的有詛咒啊。」
「……」
大家的眼神都變得微妙起來,甚至帶着一點點難以言喻的恐懼,像是在聊什麼禁忌的話題一樣。
日向呆呆地聽着,握緊了拳頭。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他不是很明白這些人的想法,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千代音同學的父親去世,和她根本沒有關系。
他不知道大家為什麼要這麼說,也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相信這種毫無根據的話。但……他絕對不會相信!
【end side】
身邊沒有朋友的學校果然就是不一樣,獨處的時候基本上都在觀察身邊的情況。
你的社交地位大概可以用「人類觀察标本」來形容。你不是被霸淩的對象,也算不上是孤立者,單純就是大家茶餘飯後交換八卦時的「那家夥」而已。
旁邊的小川同學身上總是飄着黑色的漂浮物,雖然有時候忍不住想要提醒她。
「小川,你的肩膀上有髒東西。」
「哈?哪裡有啦,這可是新換的校服喔!」
「是嗎?可是有個黑色的……」
「啊?欸?」果然,對方露出那種隻有看到「精神病」才有的表情。
嗯,解釋是不會有結果的。你轉頭聳聳肩:「算了,沒事啦,其實我逗你的。」
返校沒多久,五條悟就丢了個麻煩的任務給你。
「既然要繼續在這裡上學,就好好跟同學相處啊。」
他笑嘻嘻地拍了拍你的頭,順手塞給你一個禦守,動作輕快得就像是在逗小孩子。
「拿去,交給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吧。」
這算什麼,不良少女改造計劃嗎?你又不是那種類型。
你還沒來得及拒絕,五條悟就已經潇灑地轉身走了,甚至連讓你開口的機會都不給。
朋友?你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禦守。
藍色的布面上繡着細緻的金線,結扣整齊,看起來就像是某個神社裡認真祈願過的東西。說是「交給值得信賴的朋友」……可你哪有什麼值得信賴的朋友?
從你轉學來到這裡後,周圍的氣氛就有些奇怪。大家的眼神,竊竊私語的聲音,甚至連有人走近你時微妙的退縮……這些東西雖然沒有明說,但你當然能察覺得到。
「妖怪」
「被詛咒的女孩」
這些詞彙就像陰影,躲在看不見的地方,卻無孔不入。無論是無意間的耳語,還是蓄意的沉默,它們都在提醒我:你不屬于這裡。
所以,五條悟那家夥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又在搞什麼「社會性試煉」的惡趣味?
他不會真的以為你随便在走廊上晃兩圈,就能碰到一個正義感滿滿的少年A對你喊:「我來當你的朋友吧!」然後音樂響起、友情之力爆發、禦守閃光、詛咒解除、世界和平?
嘁,開什麼玩笑。你又不是在演某個以「朋友」為主題的熱血少年番。
禦守還在你手裡,沉甸甸的。不是因為它有什麼魔力,而是因為它代表了一個你從未擁有過的、甚至不敢奢求的東西。
你歎了口氣,把禦守收進口袋。算了,先不管了。總之,随便給誰都可以吧,反正他又不知道你給了誰。
思考了一下,你腦海裡突然浮現的是……
日向翔陽,那個橘發的少年。如果要找個「值得信賴的朋友」,他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不,應該說,是最不糟糕的選擇。
他不像其他人一樣,看到你就下意識地皺眉,或者刻意繞開。他的目光沒有恐懼,也沒有排斥,隻有某種單純的、甚至帶着點困惑的好奇。偶爾,他還會偷偷瞥你幾眼,就像在思考什麼似的。
雖說,他的目光沒有惡意,但也不能說明什麼。畢竟,好奇心有時候比惡意更可怕。
不過,比起去試探那些連正眼都不敢看你的人,選他……至少不會當場被拒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