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放下碗，企圖救場：「我們音醬可是現在的人氣王吧？去哪裡都能交到朋友。」

你立刻搖頭，生怕這帽子扣得太緊：「我才沒有。」

研磨盯着你：「你要是人氣王，我就是咒怨級宅男。」

你選擇性失聰，低頭繼續吃飯，逃避是成長的一部分，某種意義上來說。

研磨語氣慢了一點，帶着一種混合了不滿和黏膩的情緒：「……你之前明明也不跟别人吃飯的。」

「那是因為我以前就不太講話嘛。」

「現在也沒見你話多。」

「……」你無法反駁。

黑尾從廚房端來水果的時候，研磨還剩下半碗沒動。

你看他筷子一直在碗邊來回撥，卻沒夾東西，忍不住說：「你是不是也吃不下？」

「沒有啊，我吃完了。」

你盯着他碗裡的飯。

他面無表情地把飯往碗邊壓了壓，像是在僞裝成剩下的不是重點的假象。

你歎了口氣：「那你喝點湯？」

他嗯了一聲，沒有動。

你起身給他舀了一碗湯，他看着你端過來，沒接，隻是把椅子往你這邊挪了點，等你坐下後才動手拿湯匙。

這種微妙的靠近讓人無所适從。

黑尾用牙簽叉了一塊蘋果，含在嘴裡沒嚼，隻靜靜地看了你們兩個一眼：「……喂，音醬。」

「嗯？」

「你今天還回去嗎？」

你還沒開口，研磨就替你回答：「不回去。」

你：「……」

黑尾：「……」

……

飯後，不知道過了多久。

你坐着，感覺思維在桌面上空打圈，就差化成幽靈漂出天花闆，然後你動了，「那個，我出去走走？」

研磨側眼看你一眼，語氣毫無起伏：「我就算了，懶得出門。」

你點點頭，正準備轉身，卻沒料到黑尾忽然起身。

「那我陪你去吧。」他笑得幹淨得不像這個局裡的人，「音醬，偶爾還是要呼吸點外面的空氣才好啊。」

你本來想說點什麼，但看着他那張笑得剛剛好的臉，你又懶得說，于是你點頭：「嗯。」

你走到玄關換鞋，鞋櫃上的小擺件微微晃動，牆上的挂鐘滴答作響，像是在提醒你這一刻的細碎意義。

你回頭望了一眼，研磨依然坐在原位，望向你這邊。他沒有說什麼大道理，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留戀，隻是擡起一隻手擺了擺。

他把想說的話全壓進了這個幾乎要被忽略的動作裡。

「……路上小心。」